她心头一紧，是母亲又病情加重了，还是...有人已经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正思量间，远处传来更鼓声。已是三更天了。
苏锦书重新点亮灯，目光落在素绢上。无论如何，这场花宴，或许是个机缘也未可知。
针尖刺入绢面，她轻轻拉出第一道金线。
2 第二章：嫡母心思
翌日清晨，苏锦书方才梳洗完毕，正院里的大丫鬟碧云就来了。
“二小姐，夫人请您过去一趟。”碧云语气恭敬，眼神却带着几分轻视。
苏锦书心知必是为绣品之事，特意带上了昨夜画的几个花样子。
王氏今日穿着绛紫色缠枝牡丹纹的褙子，端坐在堂上喝茶。见苏锦书来了，也不急着开口，只慢慢吹着茶沫。
“母亲安好。”苏锦书行礼后静立一旁。
半晌，王氏才放下茶盏，淡淡道：“花宴的事，你可有想法了？瑶儿这次首次在安王妃面前露面，绣品须得格外精心才是。”
苏锦书呈上花样子：“女儿想了几个图样，请母亲过目。”
王氏接过随意翻看，起初不甚在意，后来目光渐渐凝住。其中一幅“百鸟朝凤”的图样尤为精巧，百鸟形态各异，围绕中间的凤凰，栩栩如生。
“这倒是别致。”王氏语气缓和了些，“就用这个吧。需要什么材料，尽管与库房要。只是...”她话锋一转，“时间紧迫，五日之内必须完成。你可能做到？”
苏锦书心中计算，五日要完成这样大幅的绣品，非得日夜赶工不可。但她还是应道：“女儿定当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完成。”王氏语气转厉，“此事关乎苏家颜面，更是你姐姐的前程。你若做得好，自然有赏；若是出了差错...”她没再说下去，但眼中的警告意味明显。
苏锦书垂首：“女儿明白。”
从正院出来，苏锦书直接去了库房。管事的婆子起初推三阻四，直到听说是夫人特意吩咐的，才不情不愿地取来各色丝线。
“这金线可是去年宫里赏下来的，就剩这些了，二小姐可仔细着用。”婆子递过一个小匣子。
苏锦书打开一看，金线色泽纯正，确是上品。她又选了几种颜色的丝线，这才返回自己的小院。
途中恰遇苏玉瑶带着几个丫鬟走来，见到苏锦书手中的丝线，苏玉瑶挑眉笑道：“妹妹可要用心绣，若是绣得好了，将来我出嫁时，或许还能留你在身边做个专司绣活的姨娘呢。”
身后的丫鬟们掩口窃笑。
苏锦书面色不变，心底却泛起一丝冷意，只微微屈膝：“姐姐说笑了。妹妹愚钝，只怕入不得未来姐夫家的眼。”
苏玉瑶哼了一声，似觉无趣，甩袖离去。
回到房中，苏锦书铺开素绢，却迟迟没有下针。
汀兰忍不住道：“小姐何苦接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绣得好了功劳是大小姐的，若是稍有差池，过错全是您的。”
苏锦书轻叹：“嫡母特意点名要我来绣，便是推脱不得。既然非做不可，不如做得漂亮些，至少...”她顿了顿，“至少叫那些人知道，我们不是任人拿捏的。”
她取笔画稿，重新设计图样。原来的百鸟朝凤虽华丽，却太过寻常。她决定加入苏府棠梨树的元素，让凤凰栖息于棠梨枝头，百鸟环绕，既尊贵又不失雅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