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课！”孙悟空指着那千军万马的虚影，“打架，不是光有力气就够！得会吓人！会骗人！会借势！”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朝那古战场发出一声咆哮！
那并非单纯的声音，而是蕴含了无上法力与桀骜意志的精神冲击！
刹那间，万马齐喑！所有厮杀的幻影、咆哮的战魂，如同被无形巨手掐住了喉咙，瞬间僵滞，随即面露极度恐惧，瑟瑟发抖，甚至有不少弱小的战魂尖叫着当场溃散！
“此乃‘威’！一吼之下，神鬼辟易！”孙悟空得意洋洋，“不过你这小身板学不来，没俺老孙这底蕴。”
不等黛玉反应，他摇身一变，竟化作黛玉的模样！连那眉眼间的忧郁、身段的风流袅娜都一模一样！只是“她”嘴角勾起一抹孙悟空式的痞笑，显得极其违和。
“此乃‘幻’！变化之道，骗死人不偿命！”假黛玉开口，却是孙悟空的声音，“打架前变个美人儿，对手一愣神，嘿嘿……”他变回原形，挤眉弄眼。
最后，他金箍棒一指那些瑟瑟发抖的战魂：“此乃‘借势’！这满地煞气、怨气、残魂，都是力量！你不会造，还不会抢吗？不会引吗？”
黛玉站在猎猎阴风中，看着那崩溃的古战场，看着孙悟空那无法无天的演示，眸光剧烈闪动。
威、幻、借势……
她再次闭目，不再试图模仿孙悟空的刚猛。她将自己沉入这片土地积累无数年的悲壮、惨烈、不甘与怨愤之中。她本就是幽魂，与此地气息更为相合。
她缓缓抬起手，并未发出咆哮，而是以一种极其低回、如同挽歌般的韵律，轻轻吟哦。不是诗词，而是更古老的、直指灵魂深处的音调。
周遭散落的煞气与残破的战魂执念，竟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缓缓向她汇聚而来，在她身后扭曲、交织，隐隐形成一片模糊却浩瀚的、千军万马冲锋厮杀的惨烈虚影！虽远不及孙悟空一吼之威，却自有一股令人心胆俱裂的悲壮与阴森！
她借来了这古战场的“势”！
同时，她魂体微晃，面容身形开始模糊，似乎要变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并非完美变化，只是气息与轮廓的极力模仿，近似 她心中那张最深最痛的脸庞。
“咳！”孙悟空突然干咳一声，打断了她的尝试。
黛玉身形一顿，身后的千军万马虚影骤然溃散。她疑惑地看向孙悟空。
孙悟空挠挠脸，眼神有点飘忽：“那什么……这变脸术……嗯……下次再练，下次再练。”他难得有些支吾，“贪多嚼不烂！先把前两样练熟！”
黛玉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缓缓散去凝聚的力量，没有追问。
孙悟空立刻又恢复了那副嚣张模样，棒子扛上肩：“差不多了！花架子学了一堆，是骡子是马，该拉出去遛遛了！走，徒弟，师父带你——”
他话音未落，黛玉却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如泉：
“不劳师父。”
孙悟空一愣：“嗯？”
黛玉抬眼，望向某个方向，那是人间烟火气息传来的方位，她的目光仿佛已穿透层层云霭，落在了某处雕梁画栋的府邸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