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雪地里的那抹青
北风卷着鹅毛大雪，抽打在破旧的山神庙窗棂上，呼呼作响。
庙内，一堆篝火勉强驱散着寒意。年轻的书生沈清源紧了紧身上单薄的棉袍，对着冻得发红的手呵了口气，继续借着火光翻阅手中的书卷。
忽然，一阵极其微弱的“嘶嘶”声，夹杂在风雪声中，若有若无地飘了进来。
沈清源侧耳倾听，眉头微蹙：“这冰天雪地的，怎还有活物？”
他放下书卷，循着声音，小心翼翼地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破庙门。寒风立刻裹着雪片扑了他一脸。
就在庙门外的石阶下，积雪掩盖着一团什么东西，微微蠕动。那抹异于白雪的青色吸引了他的目光。
沈清源蹲下身，轻轻拨开积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那竟是一条通体青碧如玉的小蛇，只有拇指粗细，尺余长。此刻它浑身冰凉，漂亮的鳞片上覆盖着薄冰，一道狰狞的伤口贯穿了它的七寸附近，渗出的血迹早已冻成了暗红色的冰晶。它蜷缩着，气息奄奄，唯有那双金色的竖瞳，还残存着一丝微弱的光彩，正艰难地抬着，望着他。
“好漂亮的蛇……伤得这般重，竟还活着？”沈清源的声音里充满了怜悯，“这般严寒，又受了伤，若放任不管，必死无疑。”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解开了自己的外袍。
小蛇似乎感知到什么，警惕地微微扭动了一下，却无力做出任何反抗。
“莫怕，”沈清源的声音放得极轻极柔，像是怕惊扰了它，“我虽是一介寒儒，却也知万物有灵。你既伤在我这破庙前，便是与你我有缘。我带你进去暖和暖和，若能活下来，便是你的造化。”
他用袍子小心地将冻僵的小蛇包裹起来，连同那本没读完的书一起，抱回了温暖的篝火旁。
（对话结束）
2 藏书阁与“小青”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源悉心照料着那条青蛇。他为它清洗伤口，寻来草药捣碎敷上，甚至将自己本就拮据的口粮——一些米汤和蛋液，小心地喂给它。
青蛇的恢复速度快得惊人，不过十来日，伤口便已愈合结痂，精神也日益旺盛。它似乎极通人性，总是安静地盘踞在沈清源为它铺的软布上，那双金色的瞳孔时常追随着书生的身影。当沈清源读书读到妙处，击节赞叹时，它甚至会微微昂起头，仿佛也在倾听。
（对话开始）
“小家伙，你可是听得懂我念书？”沈清源有时会笑着用手指轻轻碰碰它的脑袋。小蛇不会说话，只是用冰凉的脑袋蹭蹭他的指尖。
“你一身青碧，我便叫你‘小青’可好？”书生自顾自地说着，“小青啊小青，你可知这圣贤书中道理万千，却无一字说这山野精怪之事？可见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啊。”
这一日，阳光正好，沈清源需进城一趟，去为城中一大户人家的藏书阁整理书目，赚些银钱度日。他看了看盘在窗边晒太阳的小青，有些犹豫。
“小青，我需出门一日。你……你可要乖乖待在此处，莫要乱跑，也莫要让人瞧见了，平白吓到他人。”他仔细叮嘱，仿佛它能听懂一般。
小青抬起头，看了看他，又懒洋洋地伏了下去，尾巴尖轻轻晃了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