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源失笑，觉得自己真是读书读傻了，竟对一条蛇说话。他摇摇头，掩好庙门，离开了。
然而，当他傍晚归来时，却发现小青不见了踪影。
“小青？”沈清源心中一急，四下寻找，“莫不是跑了？或是被什么野物叼了去？”
他正焦急间，目光扫过书案，却猛地顿住。
早上他出门前，明明将几本要还的旧书杂乱地堆在案角。此刻，那些书却整整齐齐地码放好了。不仅如此，他书桌上那本困扰他许久的、缺失了数页的古籍残本旁边，竟工工整整地放着几张新纸，上面用极其秀逸挺拔的字迹，将那缺失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补全了！
沈清源拿起那几张纸，手都有些发抖。这字迹，这内容……绝非人力所能为！
他猛地转身，环顾这小小的山神庙，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颤抖：“小青……是你吗？你……你究竟是……”
庙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3 月下惊鸿影
自那日后，沈清源心中疑窦丛生，对“小青”愈发留意。他发现这小蛇愈发有灵性，甚至有时他读书时，会觉得那双金色竖瞳中流露出的神色，绝非一只野兽该有的。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留下一些难题，比如故意放错书册的位置，或者念出一些生僻的典故观察反应。而每次，那些书册总会在他不经意间被归位，那些生僻典故的相关书籍也会“恰好”出现在他手边。
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令人心惊又隐隐兴奋的可能。
直到一个月圆之夜。月光如水银泻地，从破庙的屋顶漏洞流泻而下，将庙内映照得朦朦胧胧。
沈清源心中有事，辗转难眠，索性起身，想到殿外走走。刚走到大殿门口，他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呆立当场，呼吸骤停。
皎洁的月光下，一位青衣女子背对着他，正仰望着那轮圆月。她身姿窈窕，墨发如瀑，直垂至腰际，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淡淡的、莹润的光晕，不似凡尘中人。仅仅是背影，已美得令人窒息。
沈清源的心脏疯狂跳动，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小青？”
那女子闻声，缓缓转过身来。
沈清源只觉得呼吸一滞。那是怎样的一张脸？眉目如画，清冷绝艳，额间一点淡淡的青色鳞纹，非但不显怪异，反而平添了几分神秘魅惑。尤其是那双眼睛，是熟悉的金色竖瞳，此刻在月光下，流转着复杂难辨的光彩，有惊讶，有一丝慌乱，还有几分他看不懂的深邃情愫。
“你……”沈清源嗓子发干，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女子，或者说，青蛇妖，静静地看着他，朱唇轻启，声音清冷如山涧清泉，却又带着一丝奇异的柔媚：“你……都看见了。”
“你真是小青？”沈清源艰难地开口，向前迈了一步，“你为何……为何会……”
“我名青璃。”她打断他，声音平静了些许，“原乃青峨山修行千年之青蛇。月前渡劫受伤，现出原形，幸得公子搭救，才免于冻毙荒野。近日法力稍复，故能化为人形。”
她微微垂下眼帘：“连日来扰公子清静，又擅自为公子补书整理，实乃为报恩情，并无恶意。今夜法力波动，难以维持原形，惊扰公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