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阻力巨大,很多线索明明近在眼前,却总在关键时刻断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暗中操纵着一切。
我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一些莫名的疲惫感,右手的颤抖越发频繁,有时甚至拿不稳笔。
下午,一条匿名短信猝不及防地闯入了我的手机。
发信人是一串乱码,内容简短得令人头皮发麻:
“来收你的第十根手指,老地方。”
老地方?指的是那个旧院区的停尸间吗?
恐惧和一种病态的兴奋同时攫住了我。
我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但我别无选择。
真相就像海妖的歌声,诱惑着我走向未知的深渊。
这一次,我不再打算孤身犯险。
我需要见证,需要记录,需要将这一切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仔细地准备着:
微型高清直播云台,可以远程传输信号;
头戴式4K相机,第一视角记录一切;
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藏在袖口里以防万一;
还有……
一种赴死般的决心。
旧院区比记忆中更加破败荒凉。
铁门锈蚀得厉害,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空旷的走廊里传出老远。
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诡异的光影。
停尸间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一股更浓重的福尔马林和腐败气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房间中央,唯一的不锈钢解剖台上,赫然躺着一个人。
上面盖着白布,勾勒出人体的轮廓。
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我一步步走近,手指颤抖着(这次是左手和右手一起抖),捏住了白布的一角,猛地掀开!
月光和远处路灯的光线混合着,照亮了解剖台上的景象。
那一刻,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停止了。
台上躺着的是一个年轻男性,全身赤裸,胸骨被人用专业工具精确地劈开,胸腔敞开着,里面的心脏……
不翼而飞。空洞洞的,只剩下一些断裂的血管和组织。
但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的脸。
那张脸……那张脸……
和我一模一样!
无论是眉眼的形状,鼻梁的高度,嘴唇的薄厚,甚至……
甚至耳垂上那一颗我从小就有的、微小的黑痣!都完全一样!
就像在照一面冰冷而残酷的镜子。
镜子里映出的,是我自己被开膛破肚、掏空心脏的尸体!
极致的恐惧和荒诞感让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几乎要呕吐出来。
我扶着冰冷的台面,才能勉强站稳。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幽深的声音,从我身后的阴影里缓缓响起:
“他是01号。他是第一个……也是替你死了的那一个。”
我猛地回头。
老徐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混合着悲伤、怜悯和恐惧的复杂表情。
他的目光没有看我,而是落在解剖台上那具“我”的尸体上。
“替……替我死了?”
我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是的。”老徐的声音低沉而疲惫,“有人不想让你再查下去。这次的目标本来是你。01号……他替你挡了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