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终于,在一个标注着“红星福利院”(一家早已解散的机构)的陈旧档案盒里,我找到了线索。

一份泛黄的入院登记表。

姓名:林小蝶。性别:女。出生日期:1995年7月15日。入院原因:遗弃。特征备注:左脚踝有蝴蝶形红色胎记。

登记表旁边附着一张小小的、模糊的黑白照片,依稀能看出一个女婴的轮廓。

照片背面用钢笔写着“LS-10”。

LS-10?

这个编号让我口袋里的那张死亡证明微微发烫。

2025-0813-LS。

我的目光快速下移,浏览着后续的记录。

记录显示林小蝶在福利院生活到2003年,然后……

然后那一页的记录戛然而止。

档案的最后一项,记录她去向的那一页,被人粗暴地撕掉了,只留下一个参差不齐的纸角。

我拿起那片残存的纸角,对着灯光仔细辨认。

纸张泛黄,边缘粗糙,但在那撕扯留下的微小边缘上,用非常非常细的笔尖,写着一行几乎要被忽略的小字:

“LS-10,实验体……唯一成功案例……”

后面的字随着撕扯消失了。

唯一成功案例?LS-10?那LS-09呢?是不是……我?

我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不得不扶住冰冷的档案架才能站稳。

实验体……克隆?

一个疯狂而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闯入我的脑海。

我颤抖着手,拿出手机,将老徐给我的那张泛黄照片——

我和女婴的合影——

小心翼翼地拍了下来,尤其是女婴面部和脚踝胎记的特写。

然后,我把它发送给了一个在大学遗传学实验室工作的老同学,附言只有简短的一句:

“急!最高优先级比对!越快越好!”

等待的每一分钟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我坐在档案馆冰冷的水泥地上,背靠着冰冷的铁架,感觉自己正漂浮在真相的边缘,下方就是万丈深渊。

大约十分钟后,我的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闪烁着我同学的名字。

我猛地接起电话,喉咙发紧,几乎说不出话。

“喂?”

电话那头,同学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困惑:

“林叙?你……你从哪儿搞到的这个样本?这太……这不可能!”

“结果怎么样?”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比对结果显示照片中的女性胚胎(他用了胚胎这个词)基因序列与你的基因序列重合度高达99.99%!

“这……这远远超出了正常兄弟姐妹的范畴,甚至超过了同卵双胞胎的理论值。这几乎是……”

他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这简直就是同一个人的基因拷贝!林叙,你们……你们是克隆体?”

克隆体!

这两个字终于被明确地说了出来。

像最终的审判,砸在我的耳边,嗡嗡作响。

电话那头同学还在急切地追问着什么,但我已经听不清了。

我缓缓放下手机,瘫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四周无数的档案架像巨大的墓碑,沉默地矗立着,埋葬着无数被遗忘的秘密。

而我,也是其中之一。

08

被停职的第二十九天。也是我给自己设定的三个月期限的倒数第二十九天。

这些天,我像侦探一样疯狂地追查着一切与“LS”计划、“红星福利院”、1995年实验有关的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