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那枚毒针没有伤到皇子，却扎进了沈明月的手臂。
她因此博得了满朝文武的同情，也让皇帝对她更添怜爱。
果然，一名舞女猛地从人群中冲出，袖中寒光一闪，直奔三皇子而去！
“有刺客！”
殿内大乱，尖叫声四起。
侍卫们蜂拥而上。
我死死盯着那枚在灯火下闪着幽蓝光芒的毒针。
它被侍卫的刀格开，改变了方向。
不偏不倚，正朝着沈明月的方向飞去。
一切都和前世一模一样。
沈明月花容失色，惊呼着后退。
周围的人乱作一团，没人能救她。
电光石火间，我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挣脱了身后钳制我的太监。
我扑了过去。
不是为了救她。
而是为了我自己。
我不能让她再借此机会，踩着我往上爬。
我要亲手打乱这一切。
“噗嗤。”
一声轻响，利器刺入皮肉。
尖锐的剧痛从后肩传来，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好痛。
我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在意识彻底模糊前，我看到了一张脸。
是谢无妄。
他向来冷静自持，此刻却撕裂了所有伪装，脸上是前所未见的惊惶和恐惧。
他疯了一样朝我冲来，撞翻了桌案，推开了人群。
他把我抱进怀里，那双总是冰冷的手，此刻抖得厉害。
然后，我听到了他心里的嘶吼，那声音像是要震碎我的灵魂。
【毒！是“牵机”！和上一世她死时一样的毒！谁干的？！】
5
我醒来时，身处一片黑暗。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苦涩，刺鼻。
后肩的伤口像是被烙铁反复灼烧，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
我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柔软的榻上。
这里不是我在千岁府那个简陋的偏院。
我试着起身，门外立刻传来锁链晃动的声音，以及侍卫低沉的呵斥。
我被囚禁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活在炼狱里。
最好的大夫被请来，流水似的汤药灌进我的嘴里，每一碗都苦得让我作呕。
为了逼出毒素，他们用银针刺遍我全身的穴位，那种酸麻胀痛，比死还难受。
我被两个力气极大的婆子死死按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昏迷和清醒反复交替，我不知道过了多久。
直到那扇沉重的石门被推开。
谢无妄走了进来，逆着光，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玉像。
他身上还穿着那日宫宴的玄色蟒袍，只是此刻，那上面沾染的戾气，几乎要凝成实质。
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上是化不开的寒冰。
“为什么要救她？”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淬了毒的冰锥。
“想回沈家邀功？还是想让皇帝看到你的‘忠心’？”
【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只是不想让你再有任何理由对她好……】
【我不想再看到你为她伤神，为她铺路，为她……怜惜。】
心里的酸楚几乎要将我淹没。
可我说出口的，却是最伤人的话。
我扯出一个虚弱的冷笑，直视着他：“是。”
“我想回沈家，我不想再当你的狗了。”
“千岁府的玩物，我当腻了。”
空气瞬间凝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