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谎言，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继续追问，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锥子，狠狠扎向他的要害。
“这十万块，是你主动要给他的，还是他主动找你要的？”
“婆婆知道这件事吗？是不是她，在背后推波助澜？”
陈明被我逼到了墙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紧紧地闭着嘴，像一块顽固的石头。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没意思。
跟一个满嘴谎言的人纠缠，只会拉低我自己的层次。
我收回手机，语气变得彻底冷漠。
“你不说，我也知道。”
“是你妈提议的吧？因为在她的观念里，‘儿媳妇的钱就是儿子的钱，儿子的钱就是全家的钱’，对不对？”
这句话，是婆婆在我刚结婚时，旁敲侧击跟我说的。
当时我只当是老一辈的玩笑话，一笑而过。
现在想来，那不是玩笑，那是他们全家刻在骨子里的贪婪和无耻。
陈明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仿佛没想到我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的震惊，就是最好的答案。
我的心，又被这赤裸裸的真相狠狠刺痛了一次。
痛的不是陈明的背叛，而是我当初瞎了眼，竟然会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嫁进这样一个家庭。
我告诉他，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陈明，那十万块，是我爸妈一辈子省吃俭用，给我傍身的钱。它不是用来填补你弟弟那个无底洞的，更不是用来满足你妈那可悲的虚荣心的。”
“你和你的一家人，不配。”
我说完，不再看他，径直走向卧室。
身后，是他压抑的、绝望的呜咽。
03
陈明还在客厅里，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我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抽泣声，以及那些毫无意义的、试图用感情牌挽回我的话。
“晚晚，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抵不过十万块钱吗？”
“你忘了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有多开心吗？”
“你这么做，是想毁了我们这个家啊！”
我拉开衣柜，开始收拾我的东西。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砸碎一片我对过去的美好回忆。
直到那些回忆，变成一地无法拼凑的玻璃碴，扎得我心口生疼。
疼过之后，便是彻底的麻木。
当他开始用威胁的口吻，说如果我坚持追究，这日子就没办法过下去，他就要闹到我单位去，让我身败名裂的时候，我内心最后一点残存的犹豫，也烟消云散了。
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清秀，但眼神已经不再温柔。
我看到了决绝。
我停下收拾东西的手，转身走出卧室，看着他那张因绝望和愤怒而扭曲的丑陋嘴脸，内心彻底凉透。
我决定，给他致命一击。
我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陈明，你好像忘了，你刚刚跪在我面前求我的时候，我已经告诉你了。”
“门都没有。”
我从我的通勤包里，拿出了那份文件。
不是房产证。
是一份崭新的，还带着打印机余温的文件。
我走到茶几旁，弯下腰，将它轻轻放在他面前，然后用两根手指，把它推到他的视线里。
“这份文件，你应该好好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