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去敲了方阿姨的门。
她开门时,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仿佛早就料到我会来。
“方阿姨,我门上的东西,是您挂的吗?”
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那是给你驱邪的。你家‘不洁之音’太重,我是在帮你。”
我气得手都在抖。
“帮我?您这是骚扰!是恐吓!”
“小姑娘,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她终于正眼看我,“我这是慈悲。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家家不容易,我早就请大师来做法了。”
“我不需要!请您以后不要再碰我的门!”
我几乎是吼出来的。
方阿姨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眼神阴冷。
“不识好歹。”
她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站在她的门前,气到浑身发冷。
我以为我的强硬态度会让她收敛。
我太天真了。
方阿姨的骚扰,从那天起,正式升级。
3.
她不再挂东西,而是开始了“午夜凶铃”模式。
每天,凌晨一点准时。
一阵轻微但极具穿透力的敲击声,会从我们两家相连的墙壁传来。
“叩,叩叩,叩。”
不快不慢,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像某种仪式的暗号。
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小锤子,一下下精准地敲在我的神经上。
我刚要睡着,就会被这声音惊醒。
然后,整夜无眠。
有时候,敲击声会变成一种低沉难辨的诵经声,嗡嗡作响,像是无数只苍蝇在耳边盘旋。
有时候,是扫帚柄一下下敲击地面的闷响,模拟着她口中的“低频震动”。
我买了耳塞,没用。
那种声音,仿佛能穿透一切物理屏障,直达你的大脑皮层。
一周下来,我顶着浓重的黑眼圈,精神恍惚,上班都在打瞌C。
我向物业投诉。
物业派人来了两次,拿着分贝仪在我家和她家门口测量。
结果是,一切正常。
那些声音的分贝数,根本达不到噪音标准。
物业人员摊开手,一脸爱莫能助。
“肖小姐,这个我们也没办法。方阿姨说她在念经祈福,声音也不大,我们管不了。”
我绝望了。
一个晚上,我又被那诡异的敲击声吵醒。
这一次,我忍无可忍,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从猫眼里往外看。
走廊的声控灯灭着,一片昏暗。
但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我看到了让我头皮发麻的一幕。
方阿姨,竟然在走廊的地上,用米粒撒了一个圈。
然后,她整个人趴在地上,耳朵紧紧地贴着我的房门。
那姿势,像是在虔诚地“聆听”着什么来自地狱的声音。
一股寒意从我的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我猛地拉开房门。
“方阿姨!你在干什么!”
走廊的灯瞬间亮了。
趴在地上的方阿姨被吓了一跳,但她立刻就爬了起来,脸上没有丝毫被抓包的窘迫,反而是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她指着我的鼻子,振振有词。
“我干什么?我在帮你净化!你家邪气都溢出来了,再不处理,整栋楼都要跟着遭殃!”
我的目光越过她,看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那里,赫然贴着一张A4纸,上面是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几个大字:
“此居不良,震动扰民,风铃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