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柳莺莺还在一旁假惺惺地劝着：“陛下，息怒，姐姐她不是故意的，她只是病糊涂了……”
“闭嘴！”魏昭冲她吼了一声，眼中的猩红让我心惊。
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地问：“沈月辞，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我只想活下去。
可他连这条路都要堵死。
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在他手里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侍卫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陛……陛下！不好了！镇……镇北军副将陈霄，带……带着三千精兵，闯……闯进宫了！”
魏昭的动作猛地一僵。
他缓缓松开我，难以置信地看向我。
“你动了虎符？”
我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上却带着惨烈的笑意。
“魏昭，我说了，我只是想活下去。”
陈霄是我的人，也是这皇城里，唯一还听我号令的人。
这是我最后的反击。
魏昭的眼中闪过震惊，愤怒，最后都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冰冷。
他看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好，好一个沈月辞。”
他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你以为，凭一个陈霄，就能跟朕抗衡？”
他转过身，对着殿外高声下令：“传朕旨意，陈霄谋逆，格杀勿论！镇北军但有反抗者，一律按同党论处！”
我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他要杀了陈霄！
不，不可以！
我挣扎着爬过去，抓住他的袍角，声音嘶哑地乞求：“不要！魏昭，你放过他！他是无辜的！所有事都冲我来！”
魏昭一脚踢开我，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
“晚了。”
他看着我，唇边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沈月辞，你不是想看看朕的底线吗？今天，朕就让你看个清楚。”
他大步走出殿外，冷酷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
“来人，给废后沈氏，赐鸩酒一杯。”
“朕要她，在死之前，亲眼看着她的同党，是如何因她而死的。”
殿外，喊杀声震天。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我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我看着太监端着那杯黑色的毒酒，一步步向我走来，只觉得浑身冰冷。
我咳得更厉害了，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从唇角不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在意识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我仿佛看到了魏昭冲了进来，他脸上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惊慌和恐惧。
他抱着我，声音在颤抖。
“沈月辞！你敢死，朕就让整个镇北军给你陪葬！”
5.
我没死成。
醒来时，人已经不在那座破败的冷宫，而是在魏昭的寝殿，养心殿。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龙涎香，是我曾经最熟悉的气味。
床边围满了太医，一个个战战兢兢，满头大汗。
魏昭就坐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可怕。
“说！她到底怎么回事？”
院判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回陛下，娘娘她……她是中了慢性奇毒‘蚀心’，此毒潜伏期极长，毒性阴狠，会一点点蚕食人的五脏六腑，如今……如今已深入骨髓，药石无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