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在颁奖礼后台，他用那双冰冷的眼睛警告我“别忘了傅太太的体面”，我可能真的会心疼。
“我没事。”我扯出一个僵硬的笑。
他的手指滑到我的脸颊，指腹的薄茧轻轻摩挲着：“我知道你受委屈。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包括那个疯子。”
疯子？
我心底冷笑一声。
傅星洲那孩子，我资助了十年，他每年写的信我都留着。字迹工整，逻辑清晰，言辞恳切，没有半点疯狂的迹象。
倒是傅夜沉，演起深情来，才真像个疯子。
第二天，傅夜沉紧急召开了记者发布会。
我像个精致的人偶，化着完美的妆，穿着得体的套裙，被他安排坐在身边，扮演一个受了惊吓但依旧无条件信任丈夫的完美妻子。
“清雨是我唯一的爱人，傅家永远的女主人。”他当着全网直播，握紧我的手，对着镜头一字一句，深情款款，“任何试图破坏我们婚姻的跳梁小丑，都不过是徒劳。”
闪光灯疯狂闪烁，几乎要将我的眼睛刺瞎。
我努力保持着微笑，胃里却在翻江倒海。
他说“跳梁小丑”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鸷，让我从头皮麻到脚底。
“傅太太，请问您对昨晚的事件有什么看法？”有记者终于将话筒对准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将早已背熟的台词说出口：“我相信我的丈夫。我们的感情，不会被任何谣言击垮。”
傅夜沉满意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和掌控感，让我感到一阵窒息。
发布会结束，回到那座名为“家”的牢笼，我再也演不下去。
我需要真相。
我在后花园的暖房里找到了林叔，他正在修剪一盆兰花。林叔是我家的老管家，从我父母那辈就在了。
“林叔。”
他放下剪刀，看了看四周，才压低声音：“太太，您怎么来了？”
“我想知道，当年我家的公司，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开门见山。
林叔的脸色瞬间变了：“太太，都过去那么久了……”
“林叔，我是沈家的女儿，我有权利知道真相。”我的语气不容置喙。
他沉默了许久，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挣扎，最后长长叹了口气：“当年沈氏的财务危机，来得太突然了。账上的资金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好几笔海外投资都同时出了问题，根本不像意外。”
“然后傅夜沉出现了？”
“是。”林叔点头，“傅先生像救世主一样，不仅堵上了资金缺口，还提出要娶您。当时老爷和夫人都觉得，这是天赐良缘，是沈家命不该绝。”
我的心脏猛地一沉：“之后呢？”
“之后……之后沈氏的股权就一步步到了傅先生手里。”林叔的声音更低了，“太太，您别问了，有些事，烂在肚子里才最安全。”
我看着他眼中的恐惧，连为沈家工作了一辈子的林叔都怕成这样，事情的真相只会比我想象的更黑暗。
当天晚上，我等傅夜沉在客房睡下后，悄悄溜进了他的书房。
书房的密码是我的生日。
多么讽刺。
我赤着脚踩在地毯上，连呼吸都放轻了。文件柜上了锁，但钥匙就放在他书桌的笔筒里。他从不防我，或者说，他笃定我不敢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