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开文件柜,一股陈旧的纸张气味扑面而来。
我凭着记忆,找到了十几年前,标着“沈氏集团”的文件夹。
一页页翻过去,看着那些冰冷的数字和复杂的财务操作,我的手开始发抖。
沈氏的危机,根本不是意外。
而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围猎。
做空股价,恶意收购,切断资金链,引诱我父亲签下高风险的对赌协议……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沈氏的命脉上。
而那个手持屠刀的猎人,就是傅夜沉。
我甚至看到了一份股权转让协议的最终签名页,那上面,是我父亲的亲笔签名。可签名日期,却是在我父亲车祸去世后的第三天。
我眼前一黑,浑身发冷,手里的文件“哗啦”一声散落一地。
“在找什么?”
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我全身僵住,缓缓转过身。
傅夜沉就靠在门框上,身上还穿着睡袍,那张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我看不懂的笑。
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弯腰捡起我脚边那份签着我父亲名字的协议,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灰。
“哦,在看这个。”
他将文件递到我面前,眼里的笑意更深了,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作品。
“清雨,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你家公司,一口一口吃掉的了吗?”
3 复仇的序
我坐在沈氏大厦的顶层办公室,指尖一下下敲着光洁的桌面,发出沉闷的叩击声。
昨晚傅夜沉那句带笑的问话,像魔音一样在我脑中盘旋——
“清雨,现在你知道,我是怎么把你家公司,一口一口吃掉的了吗?”
一夜未眠,我却感觉不到丝毫困倦,反而有一种近乎诡异的清醒。
那些我曾深信不疑的巧合,那些被我视作救赎的相遇,原来全是他精心布置的陷阱。
我打开电脑,调出这十年来我以个人名义进行的所有慈善项目记录。
十年。
傅夜沉的身影无处不在。他从不直接插手,却总能在关键时刻,用“不经意”的口吻,建议我更换资助对象,或“无意中”提起某个急需帮助的贫困地区。
他把我那点可怜的善心,玩弄于股掌之间。
最让我感到彻骨冰寒的,是他连傅星洲都算计在内。
我第一次见傅星洲,是在城郊的一家孤儿院。一个瘦得脱了相的少年,眼神却像头小狼,倔强地杵在角落,浑身写满了生人勿近。
如今想来,那次慈善活动,也是傅夜沉“推荐”的。
他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包装成一个完美符合我同情心的诱饵,送到我面前。
“沈总,您要的资料。”秘书小李敲门进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我桌上。
我翻开资料,上面是傅星洲详尽的成长轨迹。孤儿院,贫困,优异的成绩,每一步都完美得像一出定制剧本。
我拿起内线电话,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帮我约一下傅星洲,就说我想和他聊聊实习转正的事。”
挂断电话,我拨出另一个号码。
“老地方,要绝对安全。”
两小时后,我坐在城西一家不起眼的咖啡馆里。角落的位置,墨绿色的丝绒沙发,能将人完全陷进去。
傅星洲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白T恤,牛仔裤,依旧是那个清瘦的大学生模样,但眼神里多了些我从前没看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