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躺了半天。后来就觉得太丢脸，而且快高考了，就没再……”
我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因为我看到，顾谨听完我的解释后，脸上那种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痕。
他抬手，极缓慢的推了一下眼镜。
这个动作我见过。
高中时期，他心情极度不爽或者有点无措的时候，就会这样！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都开始数他睫毛了。
他开口，声音听起来有点哑，还有点难以形容的憋屈。
“那天，”他说，“我去了。”
我：“？？？”
“我去了，”他重复了一遍，眼神飘向窗外，好像有点难以启齿。
“而且……准备了回复。”
我脑子嗡的一声，CPU再次过载：“准、准备了回复？”
总不能是“OK”吧？这不符合您高岭之花的人设啊大佬！
顾谨转回头，目光重新落在我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像是懊恼，又像是无奈，最后统统化为了我无法理解的咬牙切齿？
“我本来想告诉你，”他每个字都吐得很清晰，仿佛带了千斤重。
“那些饼干，虽然看起来像碳化物，但勇气可嘉。”
“那封信，文笔烂得感人，但还算真诚。”
“以及……”
他顿住了，深吸一口气，像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
而我，已经彻底石化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以及，”顾谨破罐子破摔般，飞快地说，“如果你下次月考能进步五十名，我可以考虑一下你的申请。”
我：“？！！！”
什、么、叫、考、虑、一、下、申、请？！
顾谨你当年是打算走鼓励式早恋路线吗？还带附加成绩条件的！
你这比直接拒绝还让我震惊好吗！
所以……所以我当年不是被彻底无视，而是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就能摘到这朵高岭之花了？
就因为我家那只蠢二哈？
“所以”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飘。
“您拒绝我之后，还把这些‘碳化物’和‘文笔烂得感人’的证据珍藏了十年？”
“顾总，您这癖好，挺别致啊？”
顾谨的表情瞬间恢复冰冷。他把饼干盒和情书“嗖”地一下收回抽屉，动作快得带风。
“这是为了时刻提醒我，”他板着脸，声音硬邦邦的，“不要被表面现象迷惑，尤其是某些看起来不太聪明还特别能惹麻烦的生物。”
我：“……”
您直接报我身份证号得了。
“那、那现在呢？”我脑子一抽，脱口而出。
“现在还要月考进步五十名吗？”
我们公司考核用的是KPI啊老板！
顾谨看着我，镜片后的目光深不见底。
他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虽然但是，那笑容看起来更像危险的预警。
“现在？”他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现在你的KPI，我说了算。”
“首先，”他拿起桌上那本崭新的《员工守则》，“啪”的一声放在我面前，“今晚加班，把它抄十遍。深刻理解‘禁止摸鱼’的精髓。”
我眼前一黑。
“其次，”他又拿起那本《老板的自我修养》，推到我面前，“写一篇一万字读后感，分析一下如何‘学会喜欢老板这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