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忍再忍,最后还是败给了身体的本能。
只有真正饿过肚子的人才知道,饥饿能把人的尊严和理智啃食到什么地步,能让人做出怎样疯狂的事情。
我走向不远处一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文又面善的男人。
当然,这几个关键词都不是我接近他的主要原因。
他手里拿着一个还剩下一大半的汉堡。
“那个……你这个,能给我吗?”
我鼓足勇气说,“我快饿死了。”
那男人抬起头,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打量着我。
“你先坐吧,我再去给你买个新的。”
他指了指我旁边的空位说。
当一个热气腾腾的汉堡摆在我面前时。
我瞬间忘记了孤儿院里所有关于餐桌礼仪的规矩。
吃得毫无形象,狼吞虎咽。
“慢点吃,别噎着。”
一杯可乐被推到我面前。
我没空理他,直到一大块汉堡肉塞满了我的喉咙,呛得我不得不拼命捶打自己的胸口。
那个男人笑了,不是嘲笑,是一种很温和的笑意。
“看你的样子,不像是在街上流浪的,离家出走?”
“……算是吧。”我含糊地回答。
“跟家里人吵架了,还是……”
“你能收留我吗?”
我猛地抬头,打断了他即将开始的长篇大论。
我知道,这绝不是老师口中一个女孩子该有的行为。
但我无家可归。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很信任他。
4
他真的把我带回了家。
他的家很大,是个两层的复式,还有一个带着小池塘的院子,周围种满了各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鲜花。
我们上了二楼,在距离楼梯最近的一个房间门前停下。
“你就先住这间吧,卫生间就在对面。”
那房间是纯白色的基调,明亮又干净。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要是饿了,冰箱里有吃的,也可以去客厅看电视,随意一点。”
这种预示着离别的话让我心里一紧,我连忙问:“那你呢?”
“我得去上班了,这都迟到多久了。”
他看了一眼手表,眉头紧锁。
匆忙之间,我连他的名字都忘了问。
客人的身份让我浑身不自在。
一整天,我都老老实实地待在房间里,时而发呆,时而睡觉,时而望着窗外的天空。
晚上七点半,楼下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我飞奔下楼,在他开门之前,笔直地站在了门口。
他被我吓了一大跳,随即又笑了。
“我买了披萨,要不要一起吃点?”
我拼了命地点头。
披萨被切成了八块,我一口气就干掉了四块。
大概是我吃得实在太快,他又问我。
“你中午没吃饭吗?”
我摇了摇头。
于是,他把剩下的披萨也全都推给了我。
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风卷残云地吃完了。
“谢谢你收留我,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保密。”
他隔着桌子,眼神有点飘忽地看着我。
“我帮了你这么多,你对自己的事儿可一个字都没透露,我总得留点防备心吧。”
我暗暗握紧了手心,认真地告诉他。
“我不是坏人。”
“那万一你是网上通缉的逃犯怎么办?我可不想摊上个窝藏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