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被通缉了,电视上肯定会播报的。”
“哈,你这反应倒是挺快。”
男人又笑了。
他好像特别爱笑。
我的脸颊莫名有些发烫,喉咙也干巴巴的,我赶紧把头埋进水杯里,拼命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我叫程峰。”他说。
“那你的工作呢?是做什么的?”
我抬起头,知道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了。
程峰为难地撇了撇嘴。
“工作这个,我可真得保密。入职的时候,我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我没再追问。
晚饭后,我和他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中间隔着大概能再坐下两个人的距离。
屏幕上,正在重播晚间新闻。
“一颗直径在七公里左右的小行星,正以每小时三万五千五百公里的速度,朝着地球的方向飞来。科学家们经过精密测算,虽然概率极小,但并不否认会发生碰撞的可能。请广大市民不要恐慌……”
我记得在孤儿院的图书馆里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地球历史上好几次生物大灭绝事件,都是由小天体撞击引发的。
“你放心吧,不可能撞上的。”
程峰看着我,歪了歪头。
“嗯?”
“看你那一脸沉重的表情,不会真的被吓到了吧?这种新闻几乎每隔几年就要报道一次,没事的,你要相信科学的力量。”
“科学说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吗?”
“不,但科学会让所有棘手的事情,最终都迎刃而解。”
程峰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自信得都在发光。
5
从那天起,程峰的家就成了我的避难所。
我坚信,只要我不踏出这个门一步,谁也别想抓到我。
我的生活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逸,甚至快要忘了孤儿院里的那些恐怖经历。
直到有一天,张欣然找上了门。
她钻进了我的梦里。
梦里,我再次走进了那间静思室,看到她漂浮在那个巨大的圆柱形罐子里。
她缓缓睁开眼睛,用眼神示意我过去。
我看到她的嘴,好像在对我说些什么。
我压不住心里的好奇,慢慢凑了过去,想听清楚她到底在说什么。
“快逃!”
她看着我的身后,突然瞪大了双眼,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惊吼出来。
我本能地回头,只看到一个黑影向我扑来。
一只男人的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死死地扼住了我的喉咙。
“啊!”
我尖叫着从噩梦中挣脱出来,坐在床上抱着头浑身发抖,冷汗顺着手背不断往下流。
门被撞开,程峰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怎么了?是……”
我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我紧紧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用尽全力地贴近他。
而他,在迟疑了几秒钟之后,也伸出手臂,轻轻揽住了我的肩膀。
我厚着脸皮赖在他的怀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我突然觉得,或许这栋房子不是我的避难所,程峰才是。
曾经在小说里读到的那些关于爱与喜欢的描述,大概就是我现在这种感觉吧。
“做噩梦了?”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我不自觉地想撒娇,又在他怀里蹭了蹭。
“嗯。”
“现在没事了,别怕。”
他一下一下地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