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
沈言和他母亲的脸色，第一次出现了龟裂。
2
张律师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把宴会厅里虚伪的和平炸得粉碎。
沈言的母亲，周雅兰，第一个沉不住气。她放下酒杯，姿态高傲地走过来，瞥了一眼张律师，语气带着审视：“江老爷子的遗产？念念，你外公当年除了留下那间老宅和一间快倒闭的小作坊，还有什么东西？”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轻蔑。在他们眼中，我外公只是个手艺不错但不懂经营的老顽固。沈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奢侈品帝国，全靠他们“收购”并“盘活”了外公的那个小作坊。
我没有理她，只是对张律师点了点头：“张律师，麻烦您了，就在这里宣读吧。”
“好。”张律师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密封的文件。他清了清嗓子，洪亮的声音响彻全场：
“根据江海山老先生的遗嘱，其名下所有不动产，包括位于城南的老宅院，将全部由其外孙女江念继承。”
周雅兰的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不屑。
张律师顿了顿，继续念道：“此外，江海山老先生名下最重要的资产——‘云起工坊’，及其所拥有的全部知识产权、专利设计图纸、核心工艺技术以及所属的全部匠人团队合约，也全部由其外孙女江念小姐，在年满二十周岁时，唯一且无条件继承。”
“什么？！”
这一次，尖叫出声的是沈言的父亲，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立国。他一直稳坐泰山，此刻却猛地站了起来，脸上血色尽褪。
周雅兰也懵了，她失声问道：“什么云起工坊？那不是早就并入我们沈氏集团，成为我们的核心设计部了吗？那些专利和图纸，怎么可能还是江家的？”
张律师推了推眼镜，不卑不亢地解释道：“沈夫人，您可能有所误解。当年沈氏集团与江老先生签订的，并非收购合同，而是一份为期二十年的‘委托经营与技术授权协议’。协议规定，沈氏集团拥有云起工坊的经营权和技术使用权，但所有权和最终解释权，始终归江老先生本人所有。而这份协议，就在今天，江念小姐二十岁生日这一天，正式到期。”
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
沈家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一直以为，云起工坊是他们帝国的基石，是他们囊中的私产。却不知道，这块基石，他们仅仅是租用了二十年。
而今天，房东要来收房了。
我看着沈言那张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恐慌的脸，心中无比畅快。他以为他掌握着我的命运，可以随意施舍或抛弃。他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建立在我外公留给我的遗产之上。
我缓缓走到张律师身边，接过那份沉甸甸的文件。
然后，我转向脸色惨白的沈家人，微笑着，一字一句地宣布：
“感谢各位来宾见证。从今天起，我，江念，作为云起工坊的唯一合法继承人，正式宣布：云起工坊将终止与沈氏集团的一切合作。即刻生效。”
3
我的话音落下，整个宴会厅死一般的寂静。
沈立国嘴唇哆嗦着，指着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周雅兰更是面如死灰，她终于意识到，自己亲手导演的这场羞辱大戏，最后的小丑竟然是她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