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林未迎上他的目光，眼神坚定，“科技的最终目的，不是炫技，而是服务于人，服务于生活。‘归巢’这个名字起得很好，它天生就带有一种情感属性。我想抓住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谈话的主导权回到了周亦然手中。他像一个严谨的面试官，从市场定位问到渠道策略，从预算分配问到效果评估。他的问题个个都切中要害，逻辑清晰，思维缜密。
林未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自己的思考和盘托出。这场对话与其说是甲乙方的初次沟通，不如说是一场高强度的思维碰撞。林未发现，自己竟然有些享受这个过程。周亦然虽然挑剔，但他提出的每一个问题，都精准地指向了项目的核心，这逼迫着她必须思考得更深、更远。
这和她之前遇到的那些只会说“要大气”、“要高级感”的客户，完全不同。
谈话结束时，周亦然看了一眼手表，说：“今天先到这里。林小姐，我对你说的‘温度’很感兴趣。希望下一周，你能给我一个具体的方案，告诉我，你要如何制造这种‘温度’。”
他站起身，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开了。
林未坐在原位，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微微出汗。这个周亦然，果然像王总监说的那样“难搞”，但他也是个真正懂行、尊重专业的人。
她忽然觉得，这个案子，或许真的很有趣。
4.
接下来的几天，林未几乎是以办公室为家。
她把自己彻底沉浸在“云起科技”的世界里。她翻遍了网上所有关于“归巢”系统的评测、用户评论，甚至去二手平台买了一套基础设备，在自己租住的小公寓里亲自安装体验。
当她对着手机说出“我回来了”，房间的灯光缓缓亮起，窗帘自动拉上，舒缓的音乐轻轻流淌出来时，一种奇妙的温暖感包裹了她。那一刻，她不再是榕城里一个孤独的奋斗者，而是真正回到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巢”。
她理解了周亦然他们想做的是什么。他们不是在卖一个机器，而是在出售一种“被懂得”、“被照顾”的感觉。
但是，如何将这种感觉，通过广告传递给大众呢？
她写了无数个版本的创意简报，画了厚厚一沓故事板，但总觉得不对。要么太过煽情，显得虚假；要么太过平淡，无法引起共鸣。
周五晚上，整个部门的人都走光了，只有林未的工位还亮着灯。她盯着电脑屏幕上空白的文档，大脑一片混沌。焦虑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着她的心脏。
她知道，这是她的背水一战。如果这次再失败，她可能就真的没有勇气再在这个行业待下去了。
就在这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一看，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还在加班？以太广告的灯还亮着。”
林未愣了一下，走到窗边，看向对面那栋同样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她想起来了，云起科技的公司就在对面。
她回了一条：“周先生？”
“嗯。方案还没头绪？”对方很快回复。
“有点卡住了。”林未苦笑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