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轻轻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恰恰相反。我对你的进步又喜又忧。”
“忧？”周沐晨困惑地皱眉。
“沐晨，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初会注意到你吗？”林深看向他，“不是因为你的技巧——虽然它不错——而是你声音中的那种真实感。我害怕过多的技巧会磨灭那种特质。”
周沐晨似懂非懂地点头：“我会注意保持的。”
又是一阵沉默。林深深吸一口气，知道已经到了无法回头的边缘。
“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的声音低沉下来，“我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用老师的身份面对你。”
周沐晨的眼睛微微睁大：“我不明白...”
“每当你看着我，信任地接受我的指导时，我却想着不该想的事情。”林深直视着男孩逐渐变得慌乱的眼睛，“我开始期待我们的每一次见面，会保存你直播的片段反复观看，会在教学时刻意靠近只为了闻到你身上的气息...”
周沐晨的嘴唇微微张开，脸上血色褪去又涌上：“Shen老师，您...我...”
“叫我林深。”他轻声说，“这是我的真名。我想让你叫我的名字。”
这句话太过亲密，越界得太明显。周沐晨猛地站起身，椅子向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想我该回学校了。”他声音颤抖，不敢看林深的眼睛。
林深也站起来，内心恐慌却无法停止这场自我毁灭的告白：“对不起，我不该说这些。请让我送你回去。”
“不，不用了。”周沐晨后退一步，“我自己回去。谢谢您今晚来看演出。”
他几乎是逃跑般离开了清吧，留下林深独自站在原地，感受着心脏撕裂的痛楚。
完了，他毁了一切。
周沐晨连续三天没有直播。
林深发的消息全部石沉大海，打电话也无人接听。恐慌与悔恨日夜折磨着他，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永远失去了那个声音清澈的男孩，以及他们之间那种珍贵的联系。
第四天晚上，林深勉强开了直播，却心不在焉。观众纷纷询问Zero怎么好久没播了，是不是生病了。林深只能含糊其辞，提前结束了直播。
下播后，他独自坐在黑暗的工作室里，看着手机上周沐晨的聊天窗口。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三天前发的：“对不起，请至少让我知道你是安全的。”
没有回复。
正当他陷入绝望时，门铃突然响了。林深疑惑地起身开门，然后完全愣在原地。
周沐晨站在门外，眼睛红肿，像是哭过。他抱着吉他，声音微弱却坚定：“我想唱一首歌给您听。可以让我进去吗？”
林深默默让开通道，心跳如鼓。
周沐晨没有坐下，就站在客厅中央，调了调吉他弦，开始轻声歌唱。那是一首林深从未听过的旋律，歌词直白而深情：
“我害怕迷雾中的每一步 却又渴望看见雾后的风景 你伸出手，我犹豫不决 不是不愿，只是不敢确信...”
男孩的声音柔软而脆弱，每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当他唱到副歌部分，抬眼看向林深时，眼中已盈满泪水：
“请引导我，教我勇敢 给我时间学会不畏惧 若你愿意等待一颗忐忑的心 我会试着走向你...”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沐晨放下吉他，声音颤抖：“我这三天写了这首歌。我...我不知道这是对是错，但我发现自己无法停止想您。我害怕破坏我们的师徒关系，但更害怕从此失去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