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极其短促,从嘴角一掠而过,快得像一道虚幻的冰痕,冰冷而充满讽刺。
“呵,”鼻腔里发出一个短促的冷嗤,他像是终于听到了一个预料之中、令人极其厌倦的信号,“又来了。”眼神如同淬冰的匕首,一寸寸刮过姜意迟强作镇定的、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周医生昨天才跟我说你只是低血糖贫血!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你们妇产科是这么跟病人说的?”
他的语速不快,却字字带毒:“姜意迟,要装病博同情,也请你串通好医生再编!这样低劣的把戏,只会让我觉得更恶心!签字!”
他修长的手指重重地点在那份协议上,力道大得仿佛要隔着文件袋将玻璃桌面敲碎。
装病……博同情……串通医生……低劣的把戏……恶心……
每一个词都像淬了毒的针,密集地扎入姜意迟的神经末梢。原来……他所谓的“关心”,不过是去医院做戏,套取对她“不利”的证据,好堵住她所有可能以“健康”为由的借口!他是如此周密地,将她的后路封死!
她猛地闭上眼,那强压下去的腥甜如同决堤的岩浆,凶猛地翻涌上来。眼前彻底黑了,耳边尖锐的耳鸣声淹没了窗外呼啸的风,也盖过了他冰寒刻毒的话语。一阵天旋地转的晕眩裹挟着撕裂肺腑般的剧痛袭来,她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晃动,撞在身后的书柜上。柜角水晶音乐盒里的小芭蕾舞女孩不堪震动地疯狂旋转起来,碎裂的玻璃球在灯光下迸发出无数刺眼的反光碎片,又骤然黯淡。
她拼命地吸气,冷空气像是刀子刮过喉管,却无法缓解那灭顶般的窒息和黑暗。身体深处的剧痛一波强过一波,她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滚热而粘稠的东西涌了出来。最后的意识像一根快要绷断的丝,她凭着本能死死按住小腹的位置,仿佛那是阻止自己裂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