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公司确实稳定了。
他的话却像被风吹走了,连个影子都没留下。
门铃突然响了。
我吓了一跳,看了眼时间,十一点多了。
谁会这时候来?
我走到猫眼前看,是赵馨儿。
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手里拎着个纸袋,站在楼道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点不像感冒的样子。
我犹豫了下,还是开了门。
“月月姐。”
她笑得眉眼弯弯,把手里的纸袋递过来。
“昨天麻烦苏深哥送我回家。”
“这是我妈做的点心,让我送来给你尝尝。”
我没接,靠在门框上。
“不用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哎呀,月月姐你别客气嘛。”
她把纸袋塞到我手里,手指碰到我的手,冰凉的。
“苏深哥说你爱吃甜的。”
“这个是绿豆糕,不腻。”
我捏着纸袋,指尖泛白。
苏深确实爱吃绿豆糕,但他从来没说过我爱吃。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
她往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语气带着点无辜。
“我本来不想麻烦苏深哥的。”
“可是我感冒了,实在不敢自己打车,怕吹了风更严重。”
“苏深哥也是好心,你别生气呀。”
“我没生气。”
我看着她。
“你还有事吗?”
“没事我要休息了。”
“有事的。”
她突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低了点。
“月月姐,我知道你跟苏深哥在一起五年了。”
“可是感情这种事,不是看时间长短的,对吧?”
“苏深哥他……其实心里有别人了。”
“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我的心猛地一沉,像被石头砸中。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她笑了笑,眼睛里闪着光。
“我就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
“苏深哥昨天跟我说,他跟你在一起,早就没感觉了。”
“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才一直没说。”
“月月姐,你那么好,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我攥紧了手里的纸袋,指甲掐进掌心,疼得发麻。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她站直身体,理了理风衣的领子。
“点心你记得吃。”
“苏深哥说你胃不好,别空腹。”
她转身往楼梯口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笑着说:
“对了月月姐,苏深哥的外套还在我那儿。”
“我洗干净了。”
“下次让他带给你。”
门“砰”地关上,我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
纸袋里的绿豆糕硌着腿,硬邦邦的。
我拆开盒子,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得发苦,像我这五年的日子。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苏深。
我盯着屏幕上的名字,看了很久,直到铃声自动停了。
过了几分钟,他发了条微信:
“刚才馨儿说她去给你送点心了。”
“你别跟她计较。”
“她年纪小,不懂事。”
我看着那条信息,手指在屏幕上打了又删,最后只回了个“嗯”。
窗外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月光透过云层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块惨白的光。
我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客厅。
突然觉得,这个我和苏深住了五年的地方,其实从来就不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