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
“只是程序设定。”
那冰冷的、毫无起伏的声线，像淬了毒的钢针，精准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搅动着神经。
时间仿佛被冻结了。
夜莺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瞳孔缩成针尖，死死盯着我握着短刀、活动自如的右手。那不是程序设定！任何一个老玩家都知道，《无尽回廊》的NPC绝不可能脱离预设脚本行动，更不可能……自行挣脱束缚！
“BUG！是恶性BUG！”火狼最先反应过来，声音尖利扭曲，带着骇破胆的颤音，他几乎是跳着往后猛退，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系统！退出！强制退出游戏！”
没有反应。
预期的系统提示音没有出现，视野里也没有弹出熟悉的退出界面。只有头顶那盏惨绿的应急灯，依旧顽固地闪烁着，将每个人脸上惊惶失措的表情照得忽明忽灭，如同鬼魅。
“退……退不出去！”豆丁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徒劳地在空中胡乱划拉着操作界面，手指抖得不成样子。
柚子已经吓傻了，双腿一软，瘫坐在地，只会发出嗬嗬的抽气声。
晨星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惊和一种近乎荒谬的……愧疚？他似乎还没完全理解发生了什么，但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一切的诡异转变，或许都源于他那个“愚蠢”的善意举动。
只有夜莺，到底是经历过几個副本的老手，强压下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尖叫，厉声道：“慌什么！就算是BUG，也就是个新手引导NPC！攻击力可以忽略不计！集火！先把她手里的刀打掉！”
她的话像是一剂强心针，暂时稳住了濒临崩溃的几人。火狼猛地一咬牙，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吼叫着举起手里的新手匕首，朝着我猛扑过来！豆丁也哆哆嗦嗦地举起一根短棍。
唯有晨星，还僵在原地，没有动作。
我看着扑来的火狼，嘴角那个扭曲的弧度咧得更开了。
程序设定？攻击力忽略不计？
呵。
我甚至没有从椅子上完全站起来。
只是握着短刀的右手随意地向前一递。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灰影。
精准，狠辣，完全不像是一个刚刚还在哭泣的柔弱NPC能做出来的动作。
噗嗤——
一声轻微却令人牙酸的利刃入肉声。
火狼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柄完全没入自己心口的短刀——他自己刚刚放在地上的那柄刀。冰冷的触感沿着神经蔓延开，随之而来的是爆炸般的剧痛。
“呃……”他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怪响，血沫从嘴角涌出。眼中的惊恐和疯狂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彻底的茫然和死寂。
HP条瞬间清空。
他的身体晃了晃，然后重重向后倒去，砸在潮湿的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眼睛瞪得极大，望着滋滋闪烁的绿光灯，似乎至死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玩家“火狼”已死亡。】
一个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系统提示音，突兀地在剩余几人的脑海中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