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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昂温热的手掌贴着我的腰，恰到好处的距离，既显亲密，又不逾矩。
不愧是哈佛商学院调教出来的精英，连逢场作戏都精准到毫米。
“晚晚，在看什么？”他低下头，温润的嗓音擦过我的耳廓。
我没说话，只是扬了扬下巴。
视线的尽头，是画展最不起眼的角落。聚光灯吝啬地分了一缕光过去，照着墙上那幅名为《星尘》的油画，也照着画下那个穿着洗到发白牛仔外套的男人。
林深。
他站在那里，清瘦挺拔，像一棵被遗忘在繁华都市里的白杨。周遭的衣香鬓影、觥筹交错，都与他格格不入。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随即，一股无名火“噌”地烧了起来。
我勾起红唇，挽着周子昂的手臂紧了紧，故意将半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子昂，你看，那是我从小认识的朋友。”
周子昂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了然。
我加重了语气，一字一句，确保能清晰地飘进那个角落。
“有才华，可惜……就是穷了点。”
话音落下，我看到林深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很好。有反应就好。
周子昂是个完美的搭档，他立刻接话，推了推金丝眼镜，用一种悲悯又傲慢的语气说：“确实可惜了。不过，有才华的人不该被埋没。晚晚，不如我把这幅画买下来，也算帮你的朋友一把？”
说着，他便要举手示意策展人。
“不必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不响，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喧闹的池塘，精准地在我心尖上砸出涟漪。
林深走了过来，他甚至没看我一眼，目光落在周子昂身上，平静无波，像一潭深秋的古井。
“这幅画，非卖品。”
周子昂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林先生是吗？价格不是问题。”
“和价格无关。”林深淡淡地说完，便转身要走。
我心里的火烧得更旺了。
又是这样！永远是这样！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好像我的任何行为在他眼里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凭什么？
我松开周子昂，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几步拦在他面前。
“林深，”我仰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语气里满是施舍，“周少看得上你的画，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他终于肯看我了。
那双曾经映满星辰的眸子，此刻深不见底。他看着我，看了足足三秒，然后，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弧度，像是嘲讽，又像是别的什么。
“是吗？”他轻声说，“那多谢苏总抬举了。”
说完，他绕过我，头也不回地走向展厅门口。
在他转身的那一刻，我清晰地看到他抬手捂住嘴，发出一声压抑的、剧烈的咳嗽。他的背脊弓起，像一只痛苦的虾。
那一瞬间，我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林深！”
我下意识地想追上去，手腕却被周子昂拉住。
“晚晚，别去了。”他声音温柔，“给他留点面子吧。”
我回头，对上他那双看似体贴实则暗藏算计的眼睛，心里的烦躁达到了顶点。
我甩开他的手，对着林深决绝的背影，用尽全力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