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说的“钥匙断了”,指的不是真的钥匙。
她指的是土豆的……血脉。
而我,亲手给它做了绝育。
我,亲手把这把“钥匙”,给弄断了。
4
“咚、咚、咚。”
就在我被这本诡异族谱震得头皮发麻时,防盗门被人敲响了。
沉闷而富有节奏的三声,在死寂的清晨里显得格外突兀。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族谱差点掉在地上。谁会这么大清早来敲门?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通过猫眼向外看去。
门外站着两个人。
一男一女,都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中式盘扣短衫,样式很复古,像是民国剧里走出来的人物。男人约莫四十岁,面容儒雅,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女人很年轻,二十出头,长相清秀,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个精致的人偶。
他们不像是什么坏人,倒像是来拜访的远房亲戚。
可林晚刚刚吼出的“他们会找上来的”那句话,还在我耳边回响。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谁啊?”我隔着门,故作镇定地问。
“陈默先生吗?”门外的男人开口了,声音温和醇厚,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我们是林晚小姐的家人,有些急事想跟您确认一下。”
林晚的家人?我跟林晚在一起三年,从没听她提过自己还有别的家人。她一直说自己是孤儿,从小被外婆带大,外婆去世后就孑然一身。
这是一个谎言。
我脑子飞速运转,手心已经全是冷汗。不能开门。我的直觉在疯狂报警。
“她不在家。”我冷冷地回答。
“我们知道。”男人似乎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我们不是来找她的。我们是来……看望‘小祖宗’的。”
“小祖宗”三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锥子,狠狠扎进我的心脏。
这是林晚对土豆的专属爱称,外人绝不可能知道!
他们到底是谁?!
我死死地盯着猫眼,看到那个男人抬起手,轻轻地在门上又敲了三下。
“咚、咚、咚。”
这一次,声音仿佛直接敲在了我的心脏上。我感觉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的意识都开始模糊。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窝里没动静的土豆,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充满痛苦的呜咽。
这声呜咽像一盆冷水,瞬间把我浇醒。
我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就是冲回卧室,把那本《守陵林氏》的族谱塞进怀里,然后抄起桌上一盏沉重的台灯,死死地盯着门口。
“陈先生,看来您不愿意合作。”门外男人的声音冷了下来,温和的伪装被撕去,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们本想用体面一点的方式。既然如此,就只好得罪了。”
话音刚落,我听到“咔哒”一声。
不是钥匙开锁的声音。
而是门锁的锁芯,从内部自行弹开的声音。
门,开了。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和面无表情的年轻女人,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