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伸出的手猛地顿在半空!
他脸上的沉静和专注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度剧烈的、无法置信的震惊!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
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不可能、最匪夷所思的景象!
“这……这怎么可能?!”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呼,不受控制地从他喉咙里溢了出来。
他的身体甚至微微晃了一下,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那张脸……
那张脸,分明和他脑海中,来自千年前那段属于药王孙思邈最深处的、一个关于某支早已湮灭于历史的古老隐脉族群的禁忌记忆里,那个族群世代相传的、一种名为“先天绝脉”的恐怖诅咒发作时的模样……
一模一样!
而这个族群,按照孙思邈的记忆,早在隋末乱世时,就应该因为那无解的诅咒,彻底死绝了才对!
林墨的手指僵在半空,离那苍白透明的脸颊只有寸许距离。病房里顶级医疗设备规律的滴答声、空气净化器低沉的嗡鸣,全都退得很远很远。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张脸,和脑海中那幅来自药王孙思邈记忆最深处的、禁忌的画面——先天绝脉,血脉枯竭之相。
本该……早已死绝的族群……
沈钧焦灼的声音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水幕传来:“林先生?怎么了?是……是情况不好吗?”那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颤抖,这位商界巨擘此刻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墨猛地回神,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他不能慌,至少现在不能。
“没什么,”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异常干涩,他缓缓放下手,目光却依旧胶着在沈心瑶的脸上,每一个细节都在印证那可怕的记忆,“只是……令爱的病症,比我想象的还要……奇特。”
他需要确认。
“沈先生,能否让我单独为令爱诊察片刻?”林墨转过头,眼神沉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与他身上那套廉价的深蓝色护工服格格不入。
沈钧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挥手让病房内所有的医护人员和保镖退了出去,他自己也深深看了林墨一眼,退到外间,轻轻带上了门。
病房内只剩下林墨和病床上气息奄奄的少女。
林墨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古井无波的深邃。他伸出三指,轻轻搭在沈心瑶冰冷的手腕寸关尺上。
指尖触及的皮肤,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脉搏微弱至极,并非寻常的虚浮无力,而是一种……仿佛深井底部即将干涸前,那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涟漪,带着一种诡异的滞涩感,每一次搏动都异常艰难。
“脉沉细欲绝,如蚕丝附骨,阴寒内结,先天之炁枯槁……”脑中的记忆洪流自动对应,浮现出对应的断语。
他凑近些,凝神观察她的面色。那并非简单的苍白,而是一种仿佛玉石内部透出的、毫无血色的透明感,嘴唇泛着极淡的青紫色,眼睑下方却有一圈不祥的、细微如蛛网般的灰黑色脉络,若隐若现。
“瞳仁涣散无神,山根青黑缠绕……确是先天本源衰竭之兆,与那‘绝脉’之征,九成相似!”
林墨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孙思邈的记忆告诉他,这种先天绝脉,并非寻常药石所能及。它源于血脉最深处的某种先天缺陷或古老诅咒,随着年岁增长,体内先天之炁会不可逆转地枯竭,脏器随之衰败,如同无源之水,无根之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