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是全网最幸福的老太太，顿顿顶级盛宴。
而我是全网最畜生的儿子，天天啃她剩下的骨头。
直播间几百万人骂我、唾我、恨不得手撕我，却又疯了一样给我刷礼物。
“求求主播做个人吧，让你妈吃口热乎的！”
我看着屏幕上滚动的天价打赏，把嘴里的骨头渣嚼得更响了。
他们不知道，屏幕的每一次亮起，都是我妈续命的唯一希望。
直到那天，榜一大姐突然带着记者和律师破门而入，高高在上地宣布要“解救”我妈，直播间的镜头，对准了她身后那张与我妈有七分相似的脸。
01
“江帆你个畜生！又给你妈吃这些！她都瘦成什么样了！”
“老太太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摊上你这么个儿子！天天大鱼大肉，你安的什么心？”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小子就是拿妈当血包，吸流量呢！大家别上当！”
我妈的直播间里，几百万观众义愤填膺。
镜头前，一盘热气腾腾的清蒸鲈鱼，被我小心翼翼地端到母亲面前。她老年痴呆，眼神浑浊，只是呆呆地看着。
我夹起一筷子最嫩的鱼腹肉，吹了又吹，才送到她嘴边。
她机械地张嘴，吃了，然后咧开没牙的嘴，笑了。
弹幕瞬间炸了。
“笑了！老太太笑了！主播你不是人，这么好的妈妈你不好好对她！”
“大家快看主播吃的是什么！放大！我靠，又是骨头！”
镜头的角落里，是我自己。我面前只有一个碗，里面是昨天炖汤剩下的几根肉骨头，早就冷了，上面附着一层白色的油腻。
我面无表情地拿起一根，狠狠地啃了一口，发出“嘎吱”的声响，仿佛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东西。
【“孝子贤孙”送出嘉年华x1】
【“看不下去了”送出火箭x10】
屏幕上，礼物特效像烟花一样炸开。
我妈一个月的药费，有了。
我叫江帆，一个美食主播。不过我直播的内容不是我吃，而是我妈吃。
我妈有阿尔茨海默症，并发多种老年疾病，每个月的进口靶向药和护理费用是个天文数字。
我卖了房子，借遍了亲戚，最后走投无路，开始了这场“尽孝直播”。
我把我妈打扮得干干净净，每天变着花样给她做最有营养、最精致的饭菜。而我，则永远在镜头角落里，吃她剩下的，或者干脆就是些残羹冷炙。
这种极致的反差，让我迅速火了。
无数人涌进直播间，不是为了看美食，而是为了骂我。
他们骂我“表演式尽孝”，骂我为了流量不择手段，骂我是“现代郭巨”，就差没把我埋了。
可他们骂得越狠，打赏就越多。
人性就是这么奇怪，他们一边唾弃我，一边又忍不住用金钱来“拯救”我妈，仿佛每一次打赏，都是在替天行道。
而我，就需要他们的这种“道”。
“帆儿，”我妈突然含糊不清地开口，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你……你也吃鱼。”
我的心猛地一抽。
弹幕瞬间静止了一秒，然后以更疯狂的速度滚动起来。
“天啊！老太太还知道心疼儿子！”
“主播你听见没！你妈让你吃鱼！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攥紧了手里的骨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那块小时候为了护住我妈，被沸油烫伤的疤痕，此刻像一条蜈蚣，狰狞地趴在我的手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