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卫哲的动作很快。
不到三天，一篇名为《外科圣手，还是屠夫？独家揭秘陆泽医生职业生涯最大污点》的深度报道，在全网引爆。
报道详细披露了五年前，市第一医院发生的一起医疗事故。
一名接受心脏搭桥手术的患者，因术中操作失误，大出血死在了手术台上。
当时的主刀医生，正是陆泽。
可最后，承担所有责任的，却是一个刚入职的实习医生。
那名实习医生因此被吊销执照，前途尽毁，最后抑郁自杀。
而陆泽，却踩着别人的尸骨，事业青云直上。
报道中，附上了最关键的证据——一段经过技术还原的手术室监控录像。
视频清晰地记录了，是陆泽在缝合时走神，导致缝合针滑脱，刺破了患者的主动脉。
而他为了掩盖失误，伪造了手术记录，将责任全部推给了那名无辜的实习生。
这块硬盘，就是当年我无意中拷贝下来的。
陆泽以为他销毁了所有证据，却不知道，最致命的一份，一直在我手上。
我选择在这个时候放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复仇。
更是为了那个被他毁掉一生的年轻人，讨回一个公道。
新闻发酵的时候，陆泽正在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医学论坛。
他作为特邀嘉宾，正在台上意气风发地发表演讲。
他不知道，台下所有人的手机上，都弹出了关于他的推送。
他更不知道，他引以为傲的“圣手”光环，正在一寸寸剥落。
论坛的主办方很快得知了消息，演讲被紧急叫停。
陆-泽被几个工作人员“请”下了台。
他一开始还不明所以，直到助理把手机递给他，他看到那篇报道和那段刺眼的视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报道的最后，还有一段文字。
【据知情人透露，陆泽医生不仅在专业上存在严重道德问题，在家庭生活中亦是冷酷无情。数日前，其独女因车祸重伤，作为主刀医生的他，却在术前一刻，为指导自己的学生，缺席了女儿的手术，导致女儿抢救无效死亡。】
这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女儿的死，和他的职业污点，被紧紧地捆绑在了一起。
一边是冷血的父亲，一边是伪善的医生。
他的人设，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周围的同行们看着他的眼神，从崇拜，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原来他就是这样的人......”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恶心了！”
“自己的女儿都不救，简直禽兽不如！”
那些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针，扎进陆泽的耳朵里。
他想反驳，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踉跄着，被工作人员带离会场，狼狈得像一条丧家之犬。
他被带到一个休息室，医院的领导打来电话，语气严厉地通知他，他被暂时停职，接受调查。
电话挂断，陆泽脱力地瘫倒在沙发上。
他仍然不明白，那段被他亲手销毁的视频，是怎么流出去的。
直到他看到报道的撰稿人，卫哲。
他猛地想起了什么。
卫哲，姜凝的朋友。
他终于明白了。
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他疯了一样开始给我打电话，一遍又一遍。
我没有接。
他开始发信息，一条接一条。
【姜凝，是你做的对不对？】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就这么恨我吗？】
【你毁了我！你把我的事业全都毁了！】
我看着那些歇斯底里的质问，只觉得可笑。
他到现在，还在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毁掉的，是我的整个世界。
突然，助理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陆主任，不好了，那个自杀实习医生的家属，找到酒店来了！”
陆泽的脑子“嗡”的一声。
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休息室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妻冲了进来，对着他就是一顿撕打。
“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儿子的命来！”
“你害死我儿子，你不得好死！”
陆泽被他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保安冲进来拉开他们。
他蜷缩在地上，头发凌乱，白大褂上沾满了污渍。
就在这时，他看到人群外，一个记者高高举着手机，屏幕上，是我接受采访的画面。
画面里，我抱着岁岁的遗像，平静地叙述着一切。
从他如何缺席手术，到他如何撕碎女儿的画，再到他如何一脚踩碎女儿的骨灰。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凌迟着他最后的尊严。
他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我，又看了看自己如今的惨状。
巨大的刺激和羞耻感，让他眼前一黑。
“噗——”
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那张曾经英俊的脸。
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彻底不省人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