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还保持着父亲生前的样子。一张老式书桌,一个塞满旧书的书架,墙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地图。我拉开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整齐地码着几个笔记本和一个铁盒。
第一本笔记的扉页上写着:"黄仙观察记录,林建国,2009年始"。
我翻开笔记本,父亲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
"7月15日,夜。再次听见房顶有脚步声。撒在窗台的香灰上发现爪印,三趾,前尖后圆,确认是黄皮子。比一般黄鼠狼的脚印大两倍有余..."
"8月2日,凌晨。供桌上的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团黑色毛发。马老三说这是黄皮子在挑衅..."
越往后翻,记录的事情越诡异。父亲详细记录了十年来村里发生的每一件怪事,以及他尝试的各种驱邪方法。在最近的一页上,他写道:
"它们越来越大胆了。昨晚我亲眼看见一只像人一样大的黄皮子站在院墙上,对我笑。我知道它们在等我死...但没那么容易。铜镜和家谱必须传给小默,他是林家最后的守镜人..."
守镜人?我困惑地皱起眉,翻开第二本笔记。这是一本更古老的手抄本,纸张已经发黄脆裂。里面记载着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清光绪三年,大旱。有黄皮子作祟,夜半入室窃婴。林家先祖持铜镜诛之,镜面染血三日不褪..."
"民国十二年,黄仙娶亲。村中七名少女失踪,后在老林子发现,皆腹破肠流,口中塞满黄鼠狼毛。林家第三代守镜人林永福以铜镜照之,少女尸首方得安宁..."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些记载太可怕了,而且看起来我们林家世代都在与这些邪物对抗。最后一页是一幅手绘的地图,标注着村后水库和老林子的位置,一个红圈画在水库西北角,旁边写着:"穴在此,切勿惊动"。
铁盒里放着几样东西:一块用红布包着的骨片,一撮用红线捆着的动物毛发,还有一张我的周岁照片。照片背面是父亲的字迹:"吾儿小默,若你看到这些,为父已遭不测。切记三点:一、铜镜不可离身;二、切勿独行夜路;三、水库下的东西千万不能放出来..."
窗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玻璃上。我吓得一哆嗦,笔记掉在地上。抬头看去,一只硕大的黄鼠狼正趴在窗台上,前爪拍打着玻璃。它的眼睛在暮色中泛着绿光,嘴角上扬,露出一个诡异的人性化笑容。
我下意识抓起铜镜对准它。黄鼠狼尖叫一声跳开了,但我分明听见窗外传来一阵窃笑,还有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
"小默!下来吃饭了!"马三叔在楼下喊道。
晚饭是简单的青菜和米饭,但我们谁都没胃口。马三叔看着窗外渐黑的天色,眉头紧锁:"今晚是关键。你爹的尸体必须处理,否则..."
"否则会怎样?"我放下筷子。
"否则明天村里就得准备更多的棺材。"马三叔倒了杯白酒一饮而尽,"黄皮子借尸还魂,第一件事就是报复仇家。你爹生前得罪它们太深..."
我告诉马三叔看了父亲的笔记,提到"守镜人"和水库下的东西。他闻言脸色大变,酒杯差点脱手。
"你爹连这个都告诉你了?"他压低声音,"看来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三叔,到底什么是守镜人?水库下面有什么?"
马三叔长叹一口气:"这事得从百年前说起..."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摔在了地上。我和马三叔同时跳了起来。
"你爹...动了。"马三叔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