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深吸一口气,走到教室角落。陈默还在,他总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
「陈默。」我轻声叫他。
他猛地一颤,像受惊的动物,下意识地把桌面上的东西往怀里拢了拢——那是一些旧的电路板和零件。他的眼神透过镜片,惊慌地看着我。
「我……我想问问你,」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和,「关于早上那张纸……你,你有什么想法吗?」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就在我准备放弃时,他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像耳语:「……没有。」
「那……关于你那条……」我艰难地开口,「他们说的……你……」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猛地低下头,手指用力地抠着电路板的边缘,指节泛白。「……没有。」这次的声音带上了明显的抗拒和颤抖。
我知道问不下去了。他的反应,与其说是心虚,更像是一种极度的恐惧和自我保护。
离开教室时,我在门口遇到了林茜和赵燃。他们似乎刚结束一场激烈的争论,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看。
「苏晚?」林茜看到我,愣了一下,随即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你来得正好。我和赵燃觉得,不能就这么等着老师调查。」
赵燃冷哼一声,语气尖锐:「老师?他们除了和稀泥还会干什么?等到高考结束都查不出个屁!到时候我们早就社会性死亡了!」
「那你们想怎么样?」我问。
「我们自己查。」林茜压低了声音,眼神里有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我们三个,都是名单上的人。我们是最想搞清楚真相的人。我们必须联手。」
赵燃补充道,眼神锐利地扫过我:「尤其是你,学委。箱子是你弄的,你最有责任找出是谁在搞鬼。而且,」他顿了顿,语气有些复杂,「那条关于你的音频,虽然是被剪辑的,但源头……总是你说过的话吧?你就不想知道,是谁在什么时候录下的?又是谁把它交给了那个『审判者』?」
他的话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没错,那个音频是我最大的疑点和恐惧来源。它意味着,那个「审判者」或者其帮凶,可能很早就在我身边,潜伏着,记录着。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但我没有退缩。赵燃说得对,我有责任,我也必须自救。
「好。」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出乎意料地镇定,「我们查。」
我们组成了一个脆弱的「受害者同盟」,秘密约定第二天午休时在天台碰头,共享信息,制定计划。
然而,「审判者」的游戏并没有因为我们的结盟而停止。
第二天一早,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每个同学的抽屉里都躺着一张新的打印纸条,上面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行编号和一句话:
「编号:[随机数字]你的投票,至关重要。谨慎选择。」
没有署名,没有落款。但所有人都明白了——投票仍在继续。那个「审判者」在用这种方式宣告,老师的警告无效,他的规则才是唯一的法则。他像幽灵一样,无所不在。
恐慌指数瞬间飙升。课间操时,我注意到很多人没有像往常一样说笑打闹,而是沉默地、快速地交换着眼神,或者用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什么,又迅速擦掉。一种无声的、阴暗的潮流在教室里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