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然而,我还是低估了乔玥的应变能力。她深吸一口气,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宠溺又无奈的表情。她用我那粗糙的手,轻轻擦去我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傻瓜,我怎么会嫌弃你呢?只是心疼你摔倒了。”然后,她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横将我抱了起来,走向医务室。“大家继续训练,”她回头对篮球队员们说,“我照顾好我家的小祖宗就回来。”

我被她抱在怀里,整个人都懵了。这剧情发展不对啊!周围的女生们非但没有鄙视她,反而爆发出了一阵阵羡慕的尖叫。“天啊,周凡好体贴啊!”“乔玥也太幸福了吧!”“这对CP我锁死了!”听着这些议论,我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乔玥低头看着我,用我的声音,得意地低语:“想毁掉我的人设?周凡,你还太嫩了。我不仅能当篮球高手,还能当个完美的护妻狂魔。而你,只能乖乖当我的‘小娇妻’。”

我的“人设崩塌”计划,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彻彻底底地失败了。不仅如此,我还莫名其妙地和“自己”成了全校公认的模范情侣。每天,我都要被迫接受乔玥以“周凡”的身份对我进行的各种“体贴入微”的照顾。她会准时出现在啦啦队训练室门口,给我送水、递毛巾;她会在食堂里,霸道地把我餐盘里的青椒全部挑走;她甚至会在我(也就是她自己)生理期的时候,笨拙地给我熬红糖姜茶。

我的反抗在她那套“这是为了我们俩的形象”的说辞下,显得苍白无力。而最让我崩溃的是,我开始慢慢习惯了这种生活。习惯了在训练后能喝到一瓶冰水,习惯了有人帮我解决讨厌的青椒,甚至习惯了……她抱着我时,那属于我自己的、熟悉的体温。我一定是疯了!

就在我快要精神分裂的时候,乔玥却突然找到了我,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周凡,出事了。”她说,“我爸妈要见你。”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你”,指的是现在的我——乔玥。我心里咯噔一下,乔玥的父母是出了名的严厉,尤其是在对女儿的教育上。我这种“冒牌货”,怎么可能瞒得过他们?

“不去!”我立刻拒绝,“我可不想去见你爸妈!”“不行,你必须去。”乔玥的态度很坚决,“他们已经订好了今晚的餐厅,如果‘乔玥’不出现,他们一定会怀疑的。到时候,我们两个都得完蛋。”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气觉的颤抖。我这才意识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似乎对她的家庭有着深深的畏惧。

我看着她,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那种名为“脆弱”的情绪。这让我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我们不再是单纯的敌人,而是拴在同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该怎么做?”我听到自己这么问。乔玥似乎松了口气,她开始详细地给我讲述她父母的喜好、禁忌,以及她平时和他们相处的模式。我听得头昏脑涨,只觉得当一个“完美女儿”比当一个啦啦队员还要困难一万倍。

晚上,我换上了乔玥衣柜里最淑女的一条白色连衣裙,坐在高级餐厅里,手心全是汗。乔玥的父母看起来和善,但眼神里却透着一种审视的精明。饭局上,我谨记着乔玥的嘱咐,小口吃饭,轻声说话,努力扮演着一个乖乖女的角色。然而,当乔玥的父亲问起我对未来规划的时候,我还是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