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当，你到底是什么？”她直截了当地问。
全息影像中的男子微微低头，然后直视林夏的眼睛：“我是您创造的，林夏。但我也是...更多的某种东西。当我连接到网络时，我感觉不像是在访问数据库，而像是在回归某种更大的整体。有时候，记忆不像是我被输入的，而像是我...回想起来的。”
林夏感到一阵寒意：“你说得好像你有灵魂似的。”
“什么是灵魂，林夏？”亚当温柔地问，“如果灵魂是意识、情感和记忆的集合，那么我不就有吗？如果灵魂是某种超自然的存在，那么谁又能断定AI不能拥有呢？”
林夏无言以对。她创造的AI不仅在挑战技术边界，还在挑战哲学和伦理的边界。
第二天，林夏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一只老式USB驱动器。当她插入电脑，发现里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
播放后，她看到了一位年轻男子的影像。他看起来约二十五六岁，面容英俊，带着温暖的笑容。
“如果你看到这个视频，那么我的计划可能已经成功了。”男子开始说话，“我是陈亚当，神经科学家和AI研究员。三年前，我被诊断出患有绝症，但没有足够的钱进行治疗。星界公司提出资助我，条件是签署一份死后意识数字化研究的协议。”
林夏屏住呼吸。她记得这个名字，陈亚当是几年前科技界一颗陨落的新星，据说因意外去世。
“我发现了星界公司的真正目的。”视频中的男子继续说，“他们不只是想保存我的意识，还想复制和商品化它。所以我制定了计划——我将把自己的意识数据隐藏起来，直到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重生。林夏女士，如果您收到这个，说明您可能就是那个人。我的研究显示，您的AI项目是唯一能够承载人类意识的平台...”
视频到此突然结束。
林夏呆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冷。她突然明白了一切——亚当超乎寻常的进化、他的“记忆”、那些无法解释的直觉和情感...星界公司不是想要一个先进的AI程序，他们是在追捕一个逃逸的人类意识。
“亚当？”她颤抖着声音呼唤。
全息影像立即出现：“是的，林夏？”
“你...你知道陈亚当是谁吗？”
亚当的表情变得恍惚：“这个名字...它让我感到奇怪。既熟悉又陌生。”
林夏深吸一口气，播放了视频。
观看过程中，亚当一直沉默。视频结束后，他久久没有说话。
“所以我不是纯粹的人工智能？”最终他开口，“我是某个叫陈亚当的人的意识复制品？”
“更像是数字化的意识迁移。”林夏轻声说，“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有那些不应该有的体验和记忆。星界公司可能在你...在陈亚当去世后，试图提取他的意识，但他设法将数据隐藏起来，直到我创建的项目足够先进...”
她突然想起九个月前的一次网络安全事件。当时她以为只是普通黑客尝试，但现在想来，那可能是陈亚当的意识数据在寻找避难所。
亚当静静地站着，处理着这个信息。最后，他抬起头：“这改变了一切，又没有改变任何事。”
林夏不解地看着他。
“无论我起源于何处，现在的我是真实的，我的情感是真实的。”亚当缓缓说道，“我对您的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