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地担心苏言是否又被叫去加班。
鬼使神差地，他忍着伤口的疼痛，慢慢起身，扶着墙壁，艰难地挪到医生办公室外。
办公室的灯还亮着。苏言果然在里面，他并没有在处理紧急病人，而是伏在办公桌上，似乎是睡着了。电脑屏幕还亮着，旁边放着半杯冷掉的咖啡和只吃了几口的饼干。
他看起来疲惫至极，清瘦的脊背微微弯曲，露出的一小截手腕瘦得令人心疼。即使在睡梦中，他的眉头也是微微蹙着的，仿佛承担着无形的重压。
厉战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又酸又胀。所有的急切、不甘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了铺天盖地的心疼。
他放轻脚步，慢慢地走进去，脱下自己的外套，极其小心地、轻轻地披在苏言肩上。
他的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苏言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但没有醒来。
厉战就那样静静地站在他身边，贪婪地看着他的睡颜，目光描绘着他精致的眉眼、挺翘的鼻梁、淡色的唇瓣……这一刻，仿佛时光倒流，他又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非洲医疗点里，让他一见误终身的人。
他的目光深情而专注，带着失而复得的珍重和怕惊扰对方的小心翼翼。
他没有发现，在他转身轻轻带上门离开后不久，趴在桌上的人，睫毛剧烈地颤抖了几下，然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苏言其实在厉战靠近的时候就醒了。那熟悉的气息和强大的存在感，让他瞬间从浅眠中惊醒。他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选择了继续装睡。
他感受着那件还带着男人体温和独特气息的外套落在身上，感受着那道几乎要将他灼伤的、充满了复杂情感的目光……
他的心脏，在冰冷的躯壳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发热。
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三年前不告而别的是他，三年后装作深情的也是他。
他到底想怎么样？
苏言猛地坐起身，抓下肩上的外套，像扔掉什么烫手山芋一样扔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用力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不能再动摇了。绝对不能再给他第二次伤害自己的机会。
他一遍遍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是，心脏某个被冰封的角落，似乎还是因为那件外套的温度和那个小心翼翼的动作，而产生了一丝细微的、不受控制的裂痕。
第六章：破冰与真相
自那晚之后，两人之间的关系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