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的,像刚写完。”他抬手给我,“艾米,验一下。”
我打开急救箱,拿出酒精棉片,刚要擦,棉片刚碰到他的指尖——“嘶”一声,酒精自己蒸发了,留下一股铁锈辣鼻的味道。
“不是血,”我低声说,“温度太高,至少四十度。”
杰克忽然把铁镐横到我们中间,金属杆挡住去路。
“后退,别碰墙。”
我们下意识退两步。
就在退的那一刻,石壁上的字变了——没人看见它怎么改的,像屏幕刷新:
“七窍封,石开门;七窍开,石门封。”
张博士的镊子“当啷”掉地。
“同一套笔划,却改了顺序……这石头在回话。”
老王弯腰捡起镊子,手在抖,声音却稳得出奇:“我爷爷说过,守矿人只认顺序——先封后开,是活路;先开后封,是死路。”
“那现在?”我问。
“死路。”他吐出俩字,像吐出一块石头。
苏珊“嗤”地笑了:“老爷子,石头还会写公众号推文?——李队,继续走,样本够了才有钱分。”
李明没动。他盯着那行字,喉结上下滚了一下,像在吞刀片。
“十年前,我在这丢过三个人。”他声音低,却足够我们听见,“当时……洞壁也写字,我没信。”
说完,他第一次把密封袋里的蓝矿拿出来,对着光看了看——矿心深处,七个黑点排成圆圈,像复制了井顶的孔。
“回走。”李明突然决定,“今天不采了。”
---
第三章 石人长出心脏
井风忽然停了,只剩铁镐柄上的金属余温。
“咚——”
声音从地底传来,不是回声,是实体在敲,一下一下,节奏分明,像心脏撞胸腔。
苏珊第一个把灯光打下去。光柱尽头,岩壁的裂口正在鼓出一块“瘤”——蓝灰色,表面闪着金属光,却带着细微的呼吸纹。
“矿石……在动。”她声音发干,相机忘了按快门。
张博士往前半步,又立刻退回来,像怕惊动标本的助教。
“不是结晶,是肌纤维的交错排列……石头长肌肉了。”
李明把密封袋往怀里一塞,顺手拎起短镐。
“管它长什么,别挡路就行。”
他话音未落,那“瘤”忽然裂开,没有声音,只有石屑簌簌下落,露出里面一排孔洞——正好七个,圆得像是用钻头量过。
老王一把拽住李明袖子,嗓子压得极低:“别动!它听得见心跳。”
杰克单膝跪地,把铁镐横过来,用柄端轻轻敲了一下地面——
叮。
裂口立刻回应,七孔同时收缩,像眨眼。
“确认目标,有知觉。”杰克说完,把镐尖对准最中间的孔,“打中枢神经,先试关节。”
“你疯了?”我拉住他的肩,“未知生物,先退后采样!”
“不是生物。”他声音平稳,“是矿脉的抗体。”
一句“抗体”,把温度瞬间拉低。
苏珊的相机终于咔嚓一声,闪光灯一亮——
裂口猛地外翻,蓝灰色表层瞬间立起成片的六边形鳞片,像蜂巢被激怒。鳞片摩擦,发出砂石互刮的巨响,震得耳膜发痒。
“跑”字还没出口,一条石臂从裂口弹射出来,直取苏珊的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