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揭开了白布。
那张脸已经血肉模糊，五官难辨。
但我知道是他。
我闭上眼，五年前那场大火的灼痛感，仿佛又烧遍了我的全身。
再次睁眼时，我眼底只剩下冰冷的平静。
我戴上无菌手套，拿起解剖刀。
“开始吧，我的……复仇。”
我对着空气，也对着这具冰冷的尸体，轻声说道。
刀锋划过皮肤，精准而稳定。
这是我五年间练习了无数次的动作。
每一次下刀，我脑海里都会浮现出家人的脸。
父亲的刚正，母亲的温柔，姐姐的明媚，妹妹的稚嫩。
他们都在看着我。
看着我如何用仇人教我的方式，将痛苦百倍奉还。
我仔细检查着每一处伤口。
“手腕、脚踝有二级灼伤，符合被高温金属长时间束缚的特征。”
“胸口烙印，边缘皮肤组织碳化严重，系生前造成。”
“死者生前曾被注射过大剂量的神经性毒素，会导致肌肉痉挛，产生极度痛苦，但始终保持清醒。”
我一边检查，一边对着录音笔冷静地陈述。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先捅进我自己的心里，再对准我真正的目标。
这些手段，秦知意当年玩得乐此不疲。
她喜欢看着猎物在极致的痛苦中挣扎，却又无力反抗的样子。
现在，轮到她来欣赏我的“作品”了。
我拿起镊子，从死者紧攥的右手指甲缝里，小心翼翼地夹出了一样东西。
一根极细的，闪着幽光的红色纤维。
我将它放进证物袋，封好。
然后，我掰开死者僵硬的左手。
一枚小小的，用红绳穿着的平安扣，从他掌心滑落。
平安扣的材质是上好的和田玉，上面用古篆刻着一个“彻”字。
这是我亲手放进去的。
但是，我会让所有人都相信，这是秦彻在临死前，留下的最后线索。
做完这一切，我开始处理尸体内部。
在提取胃容物时，我的手顿了一下。
里面除了少量未消化的食物残渣，还有一些细碎的纸片。
我将纸片小心地分离出来，拼凑在一起。
上面是一串数字。
“010-88……”
这是一个电话号码，但并不完整。
我的计划里，没有这个东西。
这是秦彻自己留下的？
我将纸片收好，继续我的工作。
尸检持续了整整八个小时。
当我脱下沾满血污的手术服时，天已经蒙蒙亮。
我拨通了市局刑侦队长周海的电话。
“老周，来一趟法医中心。”
“那个无名男尸，有大发现了。”
3 第三章
周海来得很快，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
“林默，你最好真的有大发现，我为这案子三天没合眼了。”
我将两份证物袋推到他面前。
“一根纤维，一枚平安扣。”
周海拿起那根红色纤维，对着灯光看了看。
“这是什么？”
“初步判断是克什米尔羊绒，手工染色，这种红，我只在一个地方见过。”
我顿了顿，说出那个名字。
“秦知意的衣帽间。”
周海的脸色瞬间变了。
“林默，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你知道秦知意是谁吗？”
我笑了笑，拿起另一个证物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