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现在躺在停尸台上的那具“秦彻”的尸体，才是真正的我，顾城。
那么……
我又是谁？
5 第五章
我是谁？
这个问题像一把重锤，将我五年来的信念和认知砸得粉碎。
我踉跄地退后几步，撞在冰冷的器械台上。
我不是顾城。
我不是那个在大火中幸存，换脸归来的复仇者。
那我脑海里这些清晰的记忆，这些刻骨的仇恨，又是从何而来？
我冲回电脑前，双手颤抖地在键盘上敲击，入侵了警方的内部人事系统。
我需要知道，“林默”是谁。
很快，一份档案出现在屏幕上。
林默，27岁，孤儿，京华大学医学院特招生，天分极高，性格孤僻。
三年前，因实验室意外事故，吸入过量有毒气体，抢救无效死亡。
死亡。
林默已经死了。
而我，正用着他已经死亡的身体，活着。
那么，顾城的记忆，又是如何进入林默的身体里的？
这种超越现有科技水平的事情，谁能做到？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无数个线索和谜团纠缠在一起。
那个神秘的邮件，是谁发的？
他想告诉我什么？
他是在帮我，还是在警告我？
“叮咚。”
又一封加密邮件。
我几乎是立刻点了开来。
这一次，没有图片，只有一个地址和时间。
“城西，三号废弃仓库。今晚十点。”
这是一个陷阱，还是一次解惑的机会？
我没有选择。
我必须去。
我关掉电脑，将那份拼接完整的指纹报告拷贝进一个加密U盘，放进口袋。
无论今晚等着我的是什么，这枚属于“顾城”的指纹，将是我最后的底牌。
走出法医中心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没有回家，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
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我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孤独和茫然。
我以为自己是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到头来，我可能只是一个被人植入了记忆的傀儡。
我的仇恨，我的痛苦，甚至我的身份，都可能是假的。
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受。
夜色渐深，我打车前往城西。
三号废弃仓库周围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破旧铁皮发出的呜咽声。
我推开吱呀作响的大门，走了进去。
仓库里空空荡荡，只有一盏昏黄的灯泡悬在半空。
灯下，站着一个背对着我的身影。
那是一个老人，身形佝偻，但站姿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你来了。”
老人缓缓转过身。
看清他脸的那一刻，我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那张脸，我见过无数次。
在新闻上，在财经杂志上，在秦知意办公室那张巨大的合影上。
他是秦氏集团的创始人，秦知意的父亲，秦彻的父亲。
五年前，就因“心脏病突发”而去世的……
秦正雄。
6 第六章
“很惊讶吗？”
秦正雄的脸上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微笑，眼神却像鹰一样锐利。
“一个死人，为什么会站在这里。”
我握紧了口袋里的U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你。”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是我把顾城的记忆植入了林默的大脑，也是我安排你进入法医中心，一步步接近知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