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我说，把请柬塞回他手里。
张旭哈哈一笑，揽过瑾悠的肩膀：“走了，宝贝，还得去试婚纱呢。”
瑾悠就这么被他带着走了，没回头看我一眼。
婚礼前夜，我躺在床上，睁着眼看天花板。
脑子里空的。
门吱呀一声，轻轻被推开了。
我没锁门。
这破地方，没什么值得偷的。
一个人影溜进来，是瑾悠。
她穿着睡衣，光着脚。
她走到我床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窗外路灯的光照进来，我看清了。
是那支木簪，五年前我刻给她的那支，上面好像还留着暗色的痕迹，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的什么。
她用那簪子尖，抵在我脖子上。
冰凉的。
她问我，声音轻飘飘的：“你还爱不爱我？”
我看着她。
没说话。
我能说什么？
爱？还是不爱？
五年了，我为了剔除她，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她出现了，带着一身谜，怀着别人的孩子，要嫁给那个杂碎。
现在她拿着簪子抵着我脖子问我爱不爱？
我沉默着。
她等了一会儿，笑了，无声地笑。
然后，她手猛地一用力！
咔嚓！
那支木簪，被她直接折断了！
她拿着那断裂的尖刺，猛地划开我的胸口！
很疼，皮肉被割开的感觉。
血立刻涌了出来，滴下来，落在她手背上。
她看着手背上的血，又看看我。
然后她转身就跑了出去。
跑向楼梯间，往天台去了。
我捂着胸口，血往外冒，赶紧追出去。
她跑得飞快，光着脚在天台的水泥地上跑。
天台边缘，她停住了，转回身看我。
风吹得她睡衣呼呼作响，贴在身上，显得她更瘦了。
那样子，像极了一朵被吹得摇摇欲坠的白花。
我朝她伸手：“瑾悠！过来！那边危险！”
她看着我，脸上有种特别解脱的表情。
然后，她就像当年我跳下墙头那样，没有任何犹豫，直挺挺地就向后倒去！
“不！！！”
我疯了一样冲过去！
扑向天台边缘！
我的手抓到了什么！
轻飘飘的！是她的头纱！
刺啦——！
布料撕裂的声音。
她整个人继续往下坠，头纱还留在我手里。
楼下，尖锐的救护车鸣笛声已经响起来了，红蓝光在闪。
看来有人早就叫了救护车。
我看着她的身影往下掉。
没有任何思考。
真的，一点都没有。
我抓着那半截头纱，跟着就跳了下去！
风在我耳边呼呼地吹。
砰！
一声闷响。
巨大的撞击力贯穿了我的右肩！
一阵我从未体验过的剧痛瞬间吞噬了我！
我被一根凸出来的钢筋直接刺穿，挂在了半空中！
像块被钉在架子上的肉。
我动弹不得，右肩那块完全没了知觉，只有可怕的疼痛蔓延全身。
我艰难地抬起头。
往下看。
瑾悠躺在楼下地上，一动不动。
身下，血慢慢漫开。
白色的睡衣被染红了。
救护人员围了上去。
我看着。
就那么看着，被钉在半空，眼睁睁看着。
他们把她抬上担架，推进救护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