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散落一地的纸张,瞳孔骤然收缩。
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我苏晚棠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你以为的掌控全局,不过是我算盘上的一串数字!
“给你三天时间,”我走到他面前,压低声音,笑容冰冷,“把你和大哥从我苏家账上拿走的钱,一文不少地,给我吐出来。否则,我们就鱼死网破。”
苏仲言走了,带着一脸的惊疑不定和滔天怒火。
我知道,这只是缓兵之计。他很快就会反应过来,我手里只有清单,没有地契。
我需要真正的筹码。
我立刻打开陪嫁暗格,那里放着我真正的核心账本和产业地契。
然而,箱子是空的。
我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
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拿走这些东西的,只有一个——我最信任的钱庄大掌柜,王伯。那个看着我长大,我待之如父的王伯。
众叛亲离,原来是这种滋味。
没有了这些,我就像被拔了牙的老虎。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强迫自己冷静,“天下算盘”再次运转,分析我名下所有产业的现金流。
【苏记布庄,京城总号,尚有三千两流动现银。】
我立刻换上男装,从后门溜了出去,直奔布庄。然而,我还是晚了一步。
布庄新来的伙计拦住了我,皮笑肉不笑:“东家,大东家吩咐了,没有他的手令,账上的一文钱也不能动。”
大东家,苏伯言。
好,真是我的好大哥。他这是要彻底断了我的后路。
接下来的几天,我处处碰壁。钱庄、商号,所有我能调动资金的地方,都被苏伯言和苏仲言联手封死。
最后,我走进了京城最大的一家当铺,褪下了我娘留给我的遗物——一支羊脂玉镯。
“死当,三百两。”朝奉轻飘飘地报价。
我心头火起,正欲发作,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晚棠,缺钱了,怎么不跟二哥说?”
苏仲言穿着一身月白长袍,依旧温文尔雅,仿佛那日的冲突从未发生。他拿起玉镯,摩挲着,眼神温柔得能掐出水来,说出来的话却像毒蛇的信子。
“妹妹,你真是越来越不乖了。你知道吗?你那条从江南运往京城的漕运商船,江上风大,可不一定能平安抵达。”
我的心猛地一紧。
那条船上,是我最后的身家,一批价值十万两的贡品丝绸!
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他捏住我的下巴,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暧昧又残忍地说:“你没有选择,就像三年前一样。乖乖回到我身边,做我的好妹妹,好……妻子。否则,我不介意让你一无所有,再亲手,打断你的腿,把你锁在床上。”
我看着他虚伪的脸,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扬手,将桌上的一方砚台,狠狠砸向他的头!
“你做梦!”
3 江上杀机
苏仲言没料到我敢动手,额角被砚台的尖角划出一道血口,墨汁混着鲜血流下来,让他那张俊美的脸显得狰狞无比。
他彻底被激怒了,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将我死死按在柜台上。
“苏晚棠,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窒息感传来,我拼命挣扎,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