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病床上，等一颗救命的肾。
未婚夫顾言琛，却把基因报告递给白月光。
他握住我冰冷的手，声音颤抖：“念念，再等等，好不好？”
我平静地看他。视线越过他，望向门口轮椅上那女人。
“顾言琛，我和她，你只能救一个。”
五年前，我捐肾救他。他活了。
如今，他一根根掰开我的手指，轻声说：“对不起。”
我笑了。我用半条命换来的，是他为另一个女人赴死的“机会”。
1 肾源之争
手术日期，定在三天后。
消息不是顾言琛亲口说的。是我无意听到的。
我拖着沉重病体，去茶水间倒水。肾衰竭的虚弱让几十米走廊，长得像一个世纪。
刚到拐角，顾言琛的声音传来。他压低声音，语气却不容置疑。
“肾源找到了。HLA六个点全对，完美匹配。”
我的心瞬间提紧。手紧抓门框，呼吸都忘了。
找到了！我等到了。
五年的透析，身体浮肿，深夜剧痛，仿佛都在此刻终结。
办公室里，张主任声音犹豫。他是我父亲老友，看着我长大。
“言琛，这是目前唯一完美匹配的肾源。苏念那边……”
“这颗肾，优先给晚晚。”顾言琛打断他。语气像手术刀般干脆。
我大脑“嗡”一声，炸弹爆开。给林晚晚？
“为什么？”张主任不解，加重语气：
“言琛，苏念才是你的未！婚！妻！她为了你……她现在也很危险！随时并发症！”
顾言琛沉默几秒。我能想象他为心爱之人，不惜一切的决绝。
再开口，声音冰冷。
“苏念当年给了我一颗肾，她自己那颗还是好着的呢。身体底子比晚晚强，还能再撑一阵。”
还能再撑一阵。我身体晃了晃，靠墙。
原来我的坚强，是他牺牲我的理由。
“晚晚不一样。她两个肾都衰竭了，等不起了。”他的声音，终于有了人的温度，却只给另一个女人。
“张叔，你是看着我长大的，你知道晚晚对我意味着什么。我不能让她有事。”
“那苏念呢？”张主任怒道：“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她把半条命都给了你！”
“我会跟她解释。她那么爱我，会理解的。再说了，当年是她自愿把肾给我。现在轮到她为晚晚让一次，也算公平。”
公平。原来，公平是这么算的。
我扶着冰冷的墙，血液冻结。手里玻璃杯滑落，在寂静走廊摔得粉碎。
“啪”！
办公室里的人被惊动。顾言琛快步出来。看到碎片，眉头紧皱，带着被打扰的不悦。
“你怎么下床了？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吗？”他走来扶我。
我猛地后退一步，用尽全力躲开他的手。
他愣住。
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错愕和受伤。
“念念，你怎么了？”
我看着他，爱了八年的男人。毫不犹豫为他躺上手术台的男人。
他脸上写满关切。那么真实。如果没听到那番话，我定又傻傻沉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