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双面校草
星城中学的午后，阳光透过茂密的香樟树叶，在篮球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凌霄跃起时，白色球衣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指尖擦过篮球表皮的瞬间，他能清晰感受到球面凹槽与指腹的摩擦。篮球穿过篮网的闷响刚落，场边女生的尖叫就像被点燃的烟花，炸得整个球场都热闹起来。
“霄哥，你这三分球弧度绝了！” 陈默抱着球跑过来，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刚才我看计分牌，对方后卫脸都绿了。”
凌霄接过水瓶拧开，喉结滚动着咽下两口凉水，瓶身上的水珠顺着指缝滴在锁骨上。“他们的联防漏洞在右翼四十五度，下次打配合记得往那传。” 他随手将水瓶抛给场边递水的女生，换来对方红着脸的小声道谢。
晚自习的预备铃响起时，凌霄刚把篮球放进器材室。他对着镜子理了理被汗水弄乱的头发，镜中的少年眼尾微微上挑，笑起来时左颊有个浅浅的梨涡 —— 这副模样让他在开学第一天就被女生们封为校草，却没人知道他校服口袋里总揣着半块磨损的牛角板，那是祖父练拳时用来打磨指节的旧物。
第三节晚自习的数学题有些棘手，凌霄转着笔思索时，目光不经意扫过窗外。操场边缘的路灯下，两个穿着黑 T 恤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徘徊，裤脚露出的纹身让他想起上周陈默提到的 “黑蚁” 记号。他笔尖一顿，在草稿纸上画了个简易的地形图，标注出那两人的位置。
放学后，凌霄刻意绕开人群，沿着围墙根的阴影走向废弃体育馆。铁门上的锈迹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推开时发出的 “吱呀” 声惊飞了檐下的夜鸟。他从背包里翻出布条，缠手的动作带着十年如一日的熟稔 —— 先缠手腕三圈固定，再螺旋向上绕住指节，最后在虎口处打个死结。
“形意拳要义，在于三体式筑基。” 祖父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凌霄沉肩坠肘，左脚向前探出半步，膝盖与脚尖对齐，右手虚握如抱圆球。呼吸间，他能感觉到气流顺着脊椎缓缓下沉，丹田处像是蓄着一团温热的气。
崩拳打出时，拳风卷起地上的灰尘。他想象着祖父说的 “拳如炮弹出膛”，每一次发力都让脊椎像鞭子般抽击，肩胛骨开合间带动臂膀，拳头落在空气里竟发出轻微的爆鸣声。汗水浸透的布条开始发沉，贴在皮肤上像第二层皮肤，他却丝毫未觉，直到第七十二拳时，眼角余光瞥见门口的阴影。
苏晴的帆布鞋尖在门框上蹭了蹭，笔记本封面的反光暴露了她的位置。凌霄收拳时带起的风让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怀里的笔记本滑落在地，露出扉页上抄录的《洛神赋》。
“抱歉，我来找下午落下的笔记。” 她弯腰捡本子时，马尾辫扫过膝盖，“这里…… 平时没人来。”
凌霄扯下布条的动作有些急，指尖被粗糙的棉布磨得发红。“体育生加训，老规矩了。” 他踢开脚边的练功服，试图掩盖地上的拳印，“你呢？不怕黑？”
苏晴抱着笔记本的手指紧了紧，封面上的 “翩若惊鸿” 四个字被她按出褶皱。“我爷爷说，夜里的风最干净。” 她抬头时，月光刚好落在她睫毛上，“你刚才的动作，有点像我爷爷摆的拳谱拓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