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日,任安澜见到我时,眼中闪过惊艳之色,毫不吝啬地夸赞:「秀竹,你稍作打扮,便风姿绰约,实在动人。」

久违的羞赧爬上脸颊。

任安澜今日亲自驾车,还换了一辆极为低调的马车。

到了画展所在的书院,正要寻个地方停靠马车,一辆车却迅速地挤了进来。

「不长眼么?没瞧见我先来的?」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马车,是曹瑾。

他看到我时也是一愣,随后瞥了一眼任安澜和他那辆朴素的马车,不经意地松了口气,随即又高傲起来。

「老头儿,昨日那华车是向谁借来充场面的?我便说嘛,看你穿得跟个乡下田舍翁似的,哪有钱置办那样的马车?」

车上的曹文渊和沈梅儿朝我们瞥了一眼,不发一言。

我拉下脸:「曹瑾,说话放尊重些!我教你的尊老之道,你都忘了不成?」

曹瑾一脸傲慢:「他算哪门子的长辈?娘,即便你们日后成了婚,我也不会认的。」

我心中悲哀。我曾对曹瑾倾尽心血教导,早年斗不过祖父母的溺爱,这些年又斗不过曹文渊的潜移默化。

我曾听人言,孩子多会看不起家中无甚营生的母亲。我曾自信满满,以为自己对瑾儿百般疼爱,他断不会如此。

不曾想,我的教导全喂了狗。他不但看不起我,还看不起所有不如他的人。他糟糕得与曹文渊如出一辙,都是一路货色。

任安澜按住我的手,摇了摇头:「罢了,我们再寻个地方便是。」

曹文渊如同斗胜的公鸡一般,得意洋洋。

初次来看画展,我颇感新奇。任安澜此人博学,一一为我讲解,我听得入了迷。

突然,一道不合时宜的笑声传来:「一个附庸风雅的商贾,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在此胡言乱语。」

又是曹瑾。

曹文渊则在一旁负手而立,对着一幅画侃侃而谈,尽显自己的见解。

他身为教习,气质儒雅,语速不疾不徐,用词典雅,引得旁人阵阵喝彩。

「先生高见!」

任安澜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