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念一回家，就蹲下来默默地收拾。
我把她拉回房间，不让她碰。
王芳和张丽泄了气，一个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一个回屋补妆。
我哥林强，戴着耳机，游戏打得震天响，仿佛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个家，烂透了。
我躲回房间，不想再看他们任何一张脸。
王芳见我这么“没眼力见”，叉着腰就站在我房门口开骂。
“一个个的都死了吗！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不知道动！还等着老娘伺候你们不成！”
我捂住林念的耳朵，不想让这些污言秽语污染她。
见我们没反应，王芳骂骂咧咧地走了。
晚饭。
一桌子的人，死气沉沉。
各吃各的，谁也不说话。
吃完饭，王芳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来，哼着小曲，开始整理她那堆垃圾。
我没忍住。
我想最后再试一次。
“妈，能不能别再捡垃圾了？今天多危险你知不知道？念儿她……”
话刚开了个头。
一个塑料瓶子就呼啸着朝我飞来，砸在我额头上。
“天天叫我别捡！不捡拿什么养活你们这一家子？你养吗？！”
“哥都快四十了！该出去找点活干了！以后林宝和林念上学怎么办？你能养他一辈子吗？”
“我怎么不能！我儿子我想怎么养就怎么养！你放心，我们就是饿死，也不沾你的光！”
她突然话锋一转，用一种看仇人的眼神瞪着我。
“……我说今天怎么那么巧，炮仗早不炸晚不炸，偏偏你一回来就炸了！是不是你动了手脚？！”
这什么逻辑？
我真的被她的想象力给震惊了。
我要是有这本事，我还会待在这个鬼地方？
我真是自讨苦吃。
王芳好像找到了宣泄口，越说越离谱。
“好啊你！我说呢，刚才你怎么拦着我不让我找强叔家麻烦，原来是出了内鬼！”
“什么内鬼？”
嫂子张丽凑了过来。
听完我妈那套荒谬的理论，她眼睛闪了几下，突然笑着说。
“妈，不可能的，小未最疼念儿了，你真是想多了。”
她说着，还拉了拉我妈的胳膊。
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是亲母女。
也是。
从小我就看不惯我妈的所作所为。
嫂子不一样。
她嫁过来，跟我妈简直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她向来跟我面和心不和，今天居然会帮我说话？
这里面，肯定有鬼。
我心里警铃大作。
这个年过完，我必须走。
带着所有重要的东西，彻底离开。
再不走，我早晚要被他们拖进泥潭里，活活淹死。
7.
接下来的几天，我妈突然转性了。
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小未啊，之前给你打电话，你老说在加班，是不是升职了？”
“等过完年，把外面租的房子退了吧。你哥城里那套房不是一直空着吗？你先去住着，一家人，就该互相帮助嘛。”
呵。
我脑子转了转，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关心。
什么互相帮助。
不就是想打探我的家底，好继续搜刮我，去贴补她那个废物儿子吗？
我假装听不懂。
“妈，哥都结婚了，我一个当妹妹的，怎么能白住他的房子？说出去不好听，还以为我占他便宜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