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那个号称不世出的天才裴霁吗？我就说他当日怎这般羸弱，被我生生打断了肋骨，却死活不肯降。”
“人家天之骄子哪会向你一个普通宗门的弟子投降。即使失去一半灵力，裴霁打你千个万个也没问题。”
“你就听他吹牛吧，当初十万仙门修士攻城，裴霁死守云城。城中八万将士俱身死，裴霁不降，是月宗张宗主下令祭出灭魂箭，万箭齐发，神魂俱灭。”
……
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我脑海里只回荡着一句“神魂俱灭。”
明明母后转告我的是“阿霁与你约定来世再见。”
可灭魂箭一出，哪还有什么来世呢？
我攥紧的指节开始发白。
我想杀了他们，不止他们，我要杀了每一个策划此次叛乱的人。
可我伤的实在太重了，被拂尘贯穿的伤口还在汩汩向外冒着热血。
灵力都无法遮盖住浓烈的血腥味。
“你们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娇俏的女声再次响起：“各位师兄们，我们分开看看吧。”
我捏紧佩剑凝霜。
一个穿着浅粉色立领纱衫，头顶双环髻带着小铃铛的小姑娘却蓦然出现在我面前。
她对我眨巴着无辜的大眼睛，喊了一句。“哎呀，师兄，是我癸水来了。你们先出去，我处理一下。”
我紧张的看着她，她伸出食指对我做出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直到脚步声走远，小姑娘才眉眼含笑的解释。“不用紧张，我知道你是祁月，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也舍不得把你交出去。
“在我们那个世界有一句话‘我一向不相信昭君出塞会安汉，木兰从军就可以保隋;也不信妲己亡殷，西施沼吴，杨妃乱唐的那些古老话。我以为在男权社会里，女人是决不会有这种大力量的，兴亡的责任，都应该男的负。但向来的男性的作者，大抵将败亡的大罪，推在女性身上，这真是一钱不值的没有出息的男人。’”
我听不懂小姑娘的话，咬着牙一言不发。
小姑娘继续真诚解释。“我的意思是，我理解你的无辜和委屈，我不愿看到一个无辜女性的命运被任意摆弄。我实在看不惯仙门虚伪的嘴脸，我来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的。”
我哑着嗓子。“多谢。”
小姑娘凑过来，施了疗伤的术法，星星点点的荧光笼罩着伤口又一点点消散。
她又往我手里塞了一瓶丹药。“无需知道我是谁，东海鲛人一族会帮你。活下去，杀回来。”
小姑娘离开了，银铃声也随之逐渐消散。
偌大的山洞只剩滴水的声音。
滴答滴答。
3
东海万里之遥。
往常御剑飞行不过半日，可如今我被整个仙门通缉，只得敛去容貌，扮做散修。
每一步都何其艰辛！
追杀一波接着一波，与之前的布局演戏不同，这次仙门不除掉我誓不罢休。
临近东海的最后一战，我的凝霜剑被折断，月宗长老砍下我的右臂，而我斩杀了所有前来追杀的仙门中人。
风雪夹杂尘沙，掩去我来时的脚步。
深深浅浅。
东海苍茫，一株扶桑自海中蓬勃生长。
扶桑树上，有着漂亮蓝色鱼尾的鲛人极其貌美。
他蓝色的眸子睨着我的惨烈，“姐姐，怎么人间百年，竟是落得这般结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