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得我?”
鲛人抬手,似有什么穿过身体,连我的灵魂都开始颤栗。
我想起了一切。
我不是人类,而是鲛人一族的圣女祁月。
而眼前之人,正是我的弟弟祁年。
祁年从扶桑树上跳下,快速夺过断了的凝霜剑,直直捅入我的胸膛。
在我难以置信的眼光中,祁年轻轻开口。“鲛人圣女的心脏可以逆转时空。姐姐,这次可愿与我覆了这虚伪的仙门百家?”
4
画面晕染开,光怪陆离的景象穿梭。
我不适的闭上眼,须臾,磅礴剑意突然而至。
我猛然睁开眼,凝霜剑出鞘。
只一招,便拦下所有攻击。
眼前白衣胜雪,不染凡尘的男子是我尊之重之却将我当做棋子的师尊。
重来一次,我自是知晓师尊此次前来是为重伤于我,换裴霁为我剖丹续命。
他要借我的手除掉大楚最后的骄傲。
“师尊,别来无恙啊。”
师尊手中的碧冥剑又至。“孽徒,别叫我师尊,我教不出你这种乱世祸端。我此次前来就是要为民除害。”
我努力扯出一个笑。“师尊,你们这般究竟是为民除害还是满足一己私欲啊?”
碧冥剑来势狠厉,我却一把握住剑刃。
锋利的剑刃破开肌肤,剑伤入骨,血液顺着剑尖滴落。
我直直望向养育我十八年的师尊,想从他眼中找出半分不舍。
可没有。
只有淡漠。
我不甘心的再次开口。“师尊,这次能不能别丢下我?”
师尊的剑却一转,生生削下我一片血肉。“祁月,怪只怪你命不好。”
两行清泪自腮边落下,我嘶吼着回应。“可师尊,我从来都不认命啊。”
体内澎湃的灵力翻涌不停,是之前我被封印住的鲛人圣女之力。
凝霜剑剑气凝成实体,破万钧之力。
刀光剑影中,只听得重物落地,一声沉闷。
一片赤红扩散开来。
火焰乖巧从指尖跃下,燃尽我想隐瞒的一切。
同十八年的情谊一起,付之一炬。
明明春光大好,一片融融,连漫山遍野的山花都开得绚烂。
可无来由的冷意侵袭了我。
我失魂般走了许久。
只见山腰一座亭子,牌匾上连萦带绕,洋洋洒洒三个大字:栖春亭。
我终于倒下,在一片盎然中,风轻拂而过。
我将脸埋进双手。
久违的安宁环抱住我,像娘亲的怀抱,又像月夜的港湾。
5
就想这样睡去的时候。
有人拿开了我的双手,眼前冒出一个人头,正蹲着看我,蓝色瞳孔一片幽深。“姐姐,我们回来了。”
我抓起祁年就是一顿毒打。“上一次你死哪去了?我都那么惨了你就知道在东海做脑残望姐石吗?”
打着打着我死死抱住祁年开始痛哭。
在我哭的抽噎不停说不出话时,一张帕子胡乱擦着我的脸。
“姐姐,自你失踪后,月宗攻入东海,整个鲛人族陷入沉睡。仙门灭楚后,是一个粉衣小姑娘打破了禁咒,强行唤醒了我们,也是她告诉了我重来之法。”
祁年将凝霜剑塞回我手中。
“姐姐,别哭,没事了,一切都来得及不是吗?”
长风中一声喟叹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