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把散落在桌上的书往书架里塞，一边数编号：1、2、3……12，刚好12个书架，没看到规则里说的“13号”。正松了口气，指尖突然碰到一本硬壳书，书脊是正红色的，像抹了一层血。我吓得赶紧缩回手，想起规则6，拔腿就往洗手间跑。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灯是长亮的，但光线很暗，灯泡忽明忽暗。我拧开冷水龙头，水流哗啦啦地响，冲手的时候，眼角余光瞥见镜子——镜子里的我，肩膀后面好像站着个人，穿灰色的衣服，头发很长，垂到肩膀。
我猛地回头，身后什么都没有。再看镜子，只有我自己，脸色发白，手里还滴着水。“肯定是太紧张了。”我关掉水龙头，甩了甩手，快步走回文学B区，再也不敢乱看。
闭馆前半小时，我终于把所有书归位，正准备锁书架门，突然听到“咕噜噜”的声音——是借书推车的轮子声，从东侧走廊传来的。我想起规则3，赶紧躲进旁边的阅览区，蹲在桌子底下，捂住嘴不敢出声。
轮子声越来越近，像在我耳边转，我能听到布料摩擦的声音，还有人轻轻翻书的动静。大概过了五分钟，声音才慢慢消失。我等了一会儿，探头探脑地出来，东侧走廊空荡荡的，只有一盏灯亮着，地上没留下任何车轮印。
回到管理员办公室，我把水杯放在窗台上，按周姐说的，锁上了门。窗外的月亮很圆，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块白影。我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机想刷会儿视频，却发现没信号——旧馆里连Wi-Fi都没有。
凌晨1:50，我靠在椅背上打盹，突然被一阵脚步声吵醒。是从走廊里来的，很轻，像有人穿着软底鞋在走。我想起规则7，赶紧摸出工作证，攥在手里。
敲门声响起，“笃笃笃”，很有节奏。我走过去，透过门上的小窗往外看——外面站着个穿灰色制服的人，个子很高，头低着，看不见脸。他没说话，只是伸着手，掌心朝上。
我把工作证从门缝里递出去，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看，又递回来。整个过程他一句话没说，我也没敢开口。等他走了，我才发现手心全是汗，工作证的边缘被我攥得发皱。
后半夜没再出什么事，天快亮的时候，我趴在桌上睡着了。醒来时，周姐已经在办公室门口，手里拿着我的水杯。“昨晚没违反规则吧？”她问，眼神还是盯着我身后的书架。
“没……没有。”我接过水杯，发现里面的水少了一半，“周姐，我昨晚把水杯放窗台上了，怎么会少水？”
周姐的脸色变了变，没回答，只是说：“今天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准时来。”
我走出旧馆，早上的阳光照在身上，却觉得冷。手里的黄色便签被我折了好几次，边角都磨白了，规则9的那一行，不知什么时候洇上了一点水迹，像一滴眼泪。
2 消失的13号书架
第三天夜班，我比平时早到了一小时，想趁天还没黑，再检查一遍文学B区——我总觉得昨天那本红色书脊的书不对劲，想看看它还在不在。
文学B区的灯还是很暗，我走过去，12个书架整整齐齐地排着，门都关得严严实实。我逐个拉开书架门，里面的书按类别排得很规整，没有红色书脊的书。直到拉开12号书架的门，我愣住了——最上层的角落里，放着一本红色书脊的书，和昨天看到的一模一样，像是凭空出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