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辈镇元,无意惊扰高贤清梦,即刻退避三百里!”
说完拎起还在发愣的红云,转身就走,连头都不敢回。
山腰茅屋前,柳七七守夜。
她见我眉头微皱,以为我不舒服,连忙摘了片叶子轻轻扇风。
她哪知道,我昨夜顿悟的“风起于青萍之末”还残留在识海边缘,她这一扇,恰好引动余韵。
那一缕风,无形无相,却让整个洪荒的风系法则偏移了半寸。
我翻了个身,嘟囔一句:
“吵……换边睡。”
柳七七缩着叶子,颤声嘀咕:
“大仙……您连做梦都在管闲事?”
天亮了,风停了,火熄了,海平了。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揉了揉眼,起身扒拉柴堆,拿起斧头准备上山砍柴。
路过屋前那棵老桃树,顺手摘了两个野果啃着。
柳七七小心翼翼问:
“大仙,今天还砍哪片林子?”
“老地方。”
我咬着果子含糊道,“清净。”
我扛着斧头往山上走,阳光斜照,树影斑驳。
身后,柴堆旁插着的那柄旧斧,刃口微微一闪,一道极细的光纹流转而过,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斧锋里缓缓苏醒。
山脚阴影里,一道黑影悄然浮现,目光死死盯住那把斧头,瞳孔收缩,声音发颤:
“那上面……流转的,分明是‘破灭本源’……”
5.
我最烦吵。
身后忽然起风,可我没回头。
风这种东西,来就来,走就走,管它干嘛。
但下一秒,柳七七“啊”地叫了一声,声音都劈了叉。
我回头,斧头还在原地,刃口微微闪了下光,像水波荡过。
山脚方向,一道黑影“砰”地炸开,摔出去老远,砸塌了一片山岭。
那是个大鸟模样的家伙,羽毛焦黑,嘴角溢血,连妖丹都在裂,颤巍巍缩成一团。
鲲鹏。
我记得这名字,前两天柳七七哆嗦着提过,说北冥来了个大妖,自称妖师,想抢紫霄宫首座。
现在他趴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还念叨:
“破灭……不灭……归无……这斧头里……怎么装得下三重大道……”
我没理他。
斧头是我砍柴用的,钝了要磨,裂了要修,但它自己会打架,跟我没关系。
柳七七抱着叶子缩在门后:
“大仙,刚才那鲲鹏……伸手碰了下斧子,就被弹出去……还废了三千年道行……”
“哦。”
我蹲下摸了摸斧刃,有点毛糙,“昨晚翻身时顿悟了一点‘反噬归无’,可能渗进去了。”
“您……您睡觉都能往斧子里灌大道?!”
她快哭了。
“不是灌,是它自己流进去的。”
我嘀咕,“这斧头老用,有点灵性,沾点东西就存着。下次顿悟,得加点‘耐用’才好。”
柳七七当场僵住,叶子“啪”地掉地上。
我拿石头开始磨斧,沙沙声一起,山里突然安静得离谱。
连虫子都不叫了。
风也不动。
仿佛整个洪荒都在憋着呼吸。
其实我知道,有人在看。
云里那个玄女,藏得不算好。
她贴了道符,紫霄宫的,我认得那股味道。
鸿钧的东西,规矩多,爱管闲事,但还算懂事。
她走了,临走前看了眼柳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