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线在查到一个宫中女官和一个贵人后就断了。
我只能继续以太监身份留在萧煜安身边。
而萧煜安在“三月一投毒,半年一刺杀”的生活里茁壮成长。
短短六年,萧煜安从矮我半个头的小屁孩,到高我一个头的翩翩少年郎。
我便只能在一堆漂亮宫女中长吁短叹。
“没了宝贝,当真影响身高。”
几个极高瘦的太监从旁边走过,我面不红心不跳的继续逗小宫女们。
“承风!”一声怒喝。
我马上带着谄媚的笑凑上去。“殿下,奴在呢。”
也不知萧煜安生得什么气。
反正他越长大越喜怒无常。
到了书房,萧煜安眉眼阴鸷,冷笑着问我。
“今日你告假说身体不适,孤还担心你的身子。原是在莺莺燕燕中玩的开心,要不要都赐给你做对食啊。”
书房是禁地,只有萧煜安和我能进。
眼看无外人,我直起腰。
“殿下说笑了。我是女子,你就是把众姐妹都赐给我,我也无福消受。”
萧煜安眼中寒意更甚,说话也感觉带着冰渣。
“孤看你是享用得很。”
我在心中宽慰自己,伴君如伴虎,伴未来的君也如伴虎。
忍住。
忍一时风平浪静,忍不住九族干净。
我软下语气。“殿下,我知错了。”
萧煜安没在此事上纠缠,到书案前坐下,疲倦地向后一靠,捏住眉心。
“昨夜陪父皇通宵商议国事,你给孤揉一下肩。”
我在心里骂骂咧咧,不情不愿地给走过去给萧煜安按肩。
按着按着我忍不住开口。
“殿下,昨夜商讨的可是南境之乱?”
萧煜安“嗯”了一声。
我壮着胆子追问。“那三皇子可是又举荐了我亲生父亲?”
萧煜安轻笑。“戚将军善战,战功卓越。举荐他有何不妥?”
我蹙眉,不由加了手上的劲儿。
“我猜陛下驳回了。”
萧煜安不置可否,骨节分明的大手在书案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等待我的下一句话。
我倒也没藏着掖着。
“为君者,最忌臣子功高震主。而为臣者,身居高位难免诚惶诚恐。”
“三皇子是把戚家往火坑里推。”
“虽然姑母嫁给了陛下。”
“可至高至明日月,至亲至疏夫妻。”
“前朝便是夫妻反目,父子相争灭的国。利益冲突之下,何来夫妻?何来父子?何来兄弟?”
“殿下最近风头太盛,也该小心。”
“那利益之下,你会背叛孤吗?”萧煜安的声音冷淡、不辨情绪。
我扶额,一时无言以对。
“殿下,我是在提醒您……”
萧煜安转头,撞上我的视线。
“承风,回答孤的问题。”
我垂下眉眼,极郑重的答复。
“我戚承风,永不背叛殿下。若违此誓,身死魂销,再无来生。”
8
三日后,萧煜安丢给我一个包裹。“走,南境。”
我还没反应过来,被萧煜安提溜着塞进马车。
萧煜安自上了马车后,便枕在我腿上闭目小憩,没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
只有皇后的人传了消息来。
“南境古怪,小心为上。”
我不免在心中盘算。
南境有诸多小国,大都对大楚连年进贡、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