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何事？”金三爷闻声赶来，见到老者时猛地停步，脸色大变，手中的铜锣险些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您...您是周师傅？”金三爷声音发颤，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自己所见。
老者缓缓抬头，混浊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光芒锐利得与他的年纪和状态全然不符：“小三子？都长这么大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奇怪的欣慰，仿佛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却又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第二章 往事如烟
舱内，一盏油灯下，周师傅捧着热茶，双手仍止不住颤抖，那颤抖似乎不是出于寒冷，而是某种内在的激动。他瘦得脱形，戏服空荡荡地挂在身上，脸上皱纹深如刀刻，但一双眼睛偶尔闪过犀利的光芒，显示出他并非普通老人。灯光下，他的影子在舱壁上摇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不与实体相连。
金三爷坐在对面，神情复杂地看着老者：“周师傅，您...您还活着？云家班出事那年，大家都以为...”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明显——大家都以为云家班无人生还。
周师傅眼神空洞，望着跳动的灯焰，那火焰在他眼中映出两个小小的光点：“那夜我们的船在老龙湾遇雾触礁。雾浓得化不开，伸手不见五指。”他的声音飘忽，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水汽的湿润感，“班主下令抛掉重物，最先扔的是戏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做出抛掷的动作，重复而机械。
“那些行头都是祖传的宝贝，绣着龙凤呈祥，金线银线，亮得很...扔进水里时，还闪着光，一件件沉下去，像...”他哽住了，干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茶杯，指节发白，仿佛那不是茶杯，而是什么救命稻草。
“我们拉着弦子，唱完最后一出戏。水漫上来时，不冷，反倒暖和...”周师傅忽然抓住金三爷的手，他的手冰冷异常，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那之后，我们一直在找，找那些戏服。它们不该沉在江底，它们该在台上，该有人唱着跳着...”他的语气变得急切，眼中闪烁着偏执的光芒。
金三爷面色凝重，小心地抽回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那湿冷的触感：“周师傅，您可知...云家班沉船，是五十年前的事？”他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周师傅愣住，眼中迷茫更甚，瞳孔在灯光下收缩：“五十年？怎会...明明才一会儿...我刚才还在水里找戏服，怎么...”他困惑地四下张望，仿佛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手指无意识地捻着湿漉漉的衣角，那衣角滴下的水珠在木地板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洼。
金凤在一旁静静听着，心中骇然。云家班的传说她从小听到大，是父亲那一代表演行当的传奇，以水戏著称，尤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