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仲卿奋力搏杀，铁尺呼啸，钢刀闪烁，将一只只地狰击退，但它们源源不绝。一只地狰突破他的防御，撞开房门，扑向正在行仪式的阿扎尔！
阿扎尔正处于仪式关键，无法分身。眼看那散发着恶臭的利爪就要触及她的后背——
“铛！”
裴仲卿如闪电般突入，铁尺精准地砸在地狰的头颅上，将其击偏，同时反手一刀，将其暂时逼退。他挡在阿扎尔身前，背对着她，呼吸略显急促，袍袖被划破一道口子。
“专心你的仪式！”他低吼道，目光死死锁定再次扑来的怪物，“这些东西……交给我！”
阿扎尔看了一眼他坚定的背影，没有再说话，加快了祷文的速度。圣火灯的光芒骤然大盛。
接下来的战斗艰苦异常。裴仲卿发现纯粹的力量难以彻底消灭这些妖物，但他凭借高超的身手和冷静的判断，一次次将它们击退，死死守住房门寸步不让。他甚至发现，蕴含煞气的兵器配合至阳的血气，似乎能对它们造成更大的伤害，延缓其重组。
终于，阿扎尔的仪式完成了最后一段祷文。她将圣火灯高高举起，用尽全力吟唱出驱邪的咒文！
“嗡——玛兹达——伊斯庞特——！”
炽白的圣火之光如涟漪般扩散开来，照亮整个院落。那些地狰在这光芒下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蒸发，最终化为缕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院落恢复寂静，只留下打斗的狼藉和惊魂未定的不良人。
裴仲卿拄着刀，微微喘息，看着地上残留的少许焦黑痕迹，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亲眼所见，亲身经历，无法再将其简单归为幻术或药物作用。
阿扎尔走到他身边，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法力消耗过度。“多谢，裴副帅。你的勇气和……气息，干扰了它们。”
裴仲卿沉默片刻，收刀入鞘，声音低沉了许多：“这些东西……就是你说的‘地狰’？”
“嗯，”阿扎尔点头，“以污秽为食，被黑暗驱使。它们被吸引来，要么是为了吞噬同源的诅咒力量，要么……就是被施咒者驱使来灭口。”
裴仲卿看着地上昏迷不醒、但黑气稍退的康纳兹，又看了看阿扎尔疲惫却平静的脸庞，第一次真正正视这个他曾经视为“神棍”的祆教祭司。她的力量并非虚假，而自己信奉的物理手段，在面对这种敌人时确有不足。
“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问道，语气不再是之前的命令，而是带上了询问的意味。
阿扎尔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康纳兹体内的黑暗暂时被压制，但需尽快找到解咒之源。他或许是我们唯一的活线索。”
裴仲卿点头：“我会加派人手，不惜一切代价保住他的命。另外，‘波斯宝轩’的搜查必有收获！”他眼中重新燃起斗志，但这一次，多了几分审慎与对未知的敬畏。
经此一夜，不良人与祭司之间那堵无形的冰墙，已在共同御敌中悄然融化了一层。信任的种子，在火与铁的碰撞中悄然萌芽。
第四章：迷雾重重，暗箭难防
天色微明，京兆府签押房内气氛凝重。桌上摊放着从“波斯宝轩”搜查来的证物：几箱未及售出的西域奇货、账册、往来书信，以及最关键的——隐藏在密室暗格中的一小罐尚未用完的、散发着刺鼻腥臭的黑色粘稠墨料，经阿扎尔初步辨认，与羽衣上的诅咒墨料成分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