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刑警孙砚青小心翼翼地用镊子从缝纫机的压脚下取出一小块揉皱的、边缘撕裂的深色布料:“严队,这有块碎布,上面好像……有个字?”
严嶙接过证物袋,对着光仔细看。
布块很脏,皱巴巴的,但确实能模糊辨认出一个绣上去的、歪扭的“李”字。
“李?”老刘摸着下巴,“这条街上姓李的可不少。”
严嶙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扇用布带拴住的门。
一个从内部反拴的门,一个被勒死却握着剪刀的死者,一块带有“李”字的碎布,还有那幅未完成的、透着怨毒的鸳鸯绣品。
“砚青,”严嶙突然开口,“去问问隔壁邻居,昨天傍晚到夜里,有没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异常。特别是……”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半只鸳鸯,“有没有看到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孙砚青愣了一下,立刻点头:“是!”
严嶙站在原地,环顾着这间充满了针头线脑和布料气息的裁缝铺。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昨夜发生的罪恶气息。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仅仅是一起简单的入室杀人案。
针脚之下,丝线之间,隐藏着一个精心缝制的阴谋。
(第2章 完)
第3章 丝线、剪刀与半只鸳鸯
现场勘查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照相机的闪光灯不时亮起,将现场的每一个细节定格。
痕迹检验员小心翼翼地提取着可能存在的指纹、脚印以及每一丝可疑的纤维。
严嶙站在屋子中央,试图在脑海中重构昨晚可能发生的情景。
“勒颈…丝线…剪刀…”他喃喃自语,“如果是陌生人闯入,激烈反抗下,现场应该更乱。但这些布料的散落,看似混乱,却有点像……”
“像故意抛洒的。”老刘接话道,他正蹲在地上检查那些布料,“你看,这几块颜色鲜艳的绸缎都堆在显眼的位置,尤其是这块红绸。而那些素色的、便宜的棉布反而压在下面。如果是搏斗碰掉的,不该这么‘有选择’。”
严嶙点头表示同意。
这更像是一种表演,一种刻意布置。
他的目光再次落回死者林婉君的手上。
那把剪刀被她握得很紧,甚至需要老秦稍微用力才取下来。
“死者颈部勒痕很深,几乎瞬间就失去了反抗能力。”老秦将剪刀放入证物袋,补充道,“但从她指甲缝里的丝线看,她可能在极短的时间内试图用手去抓挠勒紧的丝线,留下了对方的皮肤组织或衣物纤维,也留下了丝线碎屑。不过,握着剪刀…有点奇怪。如果是被突然从背后袭击,她手里正拿着剪刀干活,下意识攥紧是可能的。但如果是正面遭遇,拿起剪刀自卫反而更合理。”
“但门是从里面拴上的。”孙砚青从门外走进来,汇报初步询问结果,“队长,我问了隔壁几家。布庄的赵老板说,他昨晚九点左右关门时,看到林老板铺里还亮着灯,好像还在忙。他还打了声招呼,林老板回应说有个急活儿要赶完。此外……”
孙砚青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赵老板回忆说,大概傍晚六七点钟的时候,确实看到一个女人在裁缝铺门口徘徊了一阵子,穿着旗袍,身材苗条,但因为距离有点远,天又有点暗,没看清具体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