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卡签字的时候，我没有丝毫犹豫。
上一世，我为了那可笑的自尊，从不肯用霍司宴的钱，弟弟的治疗费都是我低声下气去求霍司宴“借”的。
每一次，都要忍受他的羞辱和冷眼。
现在想来，真是可笑。
夫妻共同财产，我花我自己的钱，天经地义。
安排好弟弟，我又立刻赶往父亲所在的疗养院。
新的医护团队已经就位，为首的，是我最信任的人。
“大小姐。”
“李叔，我父亲怎么样？”
“先生身体无碍，只是……”李叔面露难色，“他总是一个人发呆，问他什么，他也只是摇头。”
我心里一沉。
上一世，父亲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我推开病房的门，父亲正坐在窗边，看着窗外凋零的落叶，背影萧索。
“爸。”
我轻声喊他。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
“婉婉，你来了。”
“爸，我们回家。”我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握住他冰冷的手，“我带你和阿然，离开这里。”
父亲却摇了摇头，他反手拍了拍我的手背。
“傻孩子，我们能去哪。”
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力和绝望。
“霍家的势力，我们逃不掉的。”
是啊，逃不掉。
上一世，我试过了，下场惨烈。
但这一世，我不打算“逃”。
我要光明正大地“走”。
我安抚好父亲，让他安心等待，转身离开了疗养院。
车上，手机响了。
是霍司宴的号码。
我划开接听，对面却传来晚媚娇滴滴的声音。
“姐姐，你在哪呢？”
“司宴本来今晚说要回去看你的，可是他处理公事太累了，刚刚在我怀里睡着了。”
她顿了顿，声音里的炫耀几乎要溢出来。
“他还说，让你别等了，早点睡。”
赤裸裸的挑衅。
上一世，我听到这话，气得浑身发抖，在电话里和她对骂，最后引来了霍司宴更冷漠的警告。
“温婉，你再敢骚扰她，我就停了你弟弟的药。”
而现在，我只是轻笑了一声。
“是吗？”
我语气平淡，“那你让他好好休息，别累坏了身子。”
“毕竟……”我慢悠悠地补充道，“他还年轻，以后需要出力的地方，还多着呢。”
电话那头，晚媚的呼吸一滞。
她大概没想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我没兴趣和她多费口舌，直接挂了电话。
同时，另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是我让李叔去查的东西。
——霍司宴这些年所有见不得光的交易记录，以及……他当初为了得到我，设计害死我未婚夫林舟的全部证据。
上一世，我直到死，都以为林舟的死是一场意外。
原来不是。
原来从一开始，我就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文字，血液一寸寸冷了下来。
霍司宴。
你欠的债，该还了。
4
我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去了我名下的一间工作室。
这里，存放着我所有的“底牌”。
上一世，我痴迷于绘画，画了无数霍司宴的肖像，每一幅都饱含爱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