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画架上是一张空白的画布。
我调好颜料，却没有动笔。
我在等。
等霍司宴回来。
等他发现，那个他以为永远会追着他跑的女人，已经准备好，要从他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午夜十二点，别墅的门锁传来声响。
霍司宴回来了。
他带着一身酒气，脚步有些不稳。
看到客厅里亮着灯，而我正坐在沙发上等他，他眼中闪过一丝意外。
“还没睡？”
他扯了扯领带，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大概是我的顺从，让他感到了不安。
“在等你。”
我站起身，朝他走去。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警惕地看着我。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想帮他脱下外套。
我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他大衣的瞬间。
他却像被什么蛰了一下，猛地挥开我的手。
“别碰我！”
他的声音，冰冷又厌恶。
我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在空中停顿了一秒，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
“好。”
我点点头，转身走向茶几。
那里，放着一份文件。
“既然你回来了，那正好。”
我拿起文件，递到他面前。
“把这个签了吧。”
霍司宴垂眸，看清了文件顶端那几个硕大的黑体字。
【离婚协议书】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着我，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
我平静地重复了一遍。
“财产我已经分割好了，你送我的东西，我都折算成了现金，除去这些年你花在我家人身上的钱，剩下的，我已经让律师转回你的账户了。”
我指了指协议的最后一页。
“你只需要在这里，签个字。”
霍司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一把夺过协议，狠狠地撕成了碎片。
纸屑纷飞，像一场绝望的雪。
“温婉！”
他咬牙切齿地低吼，一步步向我逼近。
“你以为你是谁？你想结婚就结婚，想离婚就离婚？”
“你把我霍司宴当成什么了！”
他猩红的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疯狂。
“我告诉你，这婚，我不同意！”
我看着他暴怒的样子，心里一片平静。
甚至，有点想笑。
上一世，是他甩给我离婚协议，逼我净身出户。
这一世，他却不同意了？
真是讽刺。
我没有理会他的怒火，只是转身，拿起了我的手机。
“你不同意，没关系。”
我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按下了免提。
“喂？”
一道清朗温润的男声，从听筒里传了出来。
那声音，霍司宴再熟悉不过。
是他亲手送去喂鲨鱼的，我的未婚夫，林舟。
霍司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像是见了鬼一样，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电话那头，林舟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一丝关切。
“婉婉，事情办好了吗？”
“我在外面等你。”
5
“林……舟？”
霍司宴死死地盯着我的手机，仿佛想透过那冰冷的机器，看到电话另一端那个本该死去的人。
